第1章 长宁街1(2 / 2)

但这地方最近给她招了些许麻烦。

刚到街头,裴照便远远瞧见自家院子外围了好些人,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瞥见她回来,某几个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连胆子也大了起来。生怕她听不到般,故意扬高了语调。

“哟,得罪了奉老爷的人,她还敢回来呐!”

“仗着会几分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呗。”

“奉家家主看上她的院子,是她的福气。她倒好,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底气,竟然敢和奉家呛声,讨价还价。”

“那倒也没什么。她不会做人,闹得对方没脸,现在过得不安生,三天两头被骚扰,也是活该啊!”

“不会来事。自作孽,不可活啊!”

……

裴照左耳进右耳出,神情淡淡。类似的话,她最近都听腻了。他们这一唱一和的,也不嫌无聊。

奉家在舒运城有点来头。因着家里有钱有势,没少鱼肉百姓,扰得人叫苦连天。但奉家的势力,又让不少人艳羡。

据说,自从奉家那位少主在机缘巧合下拜入了天下第一宗的沧澜剑宗后,奉家现在就是连个下人,那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神气极了。

故此,常有人心里不平衡,上赶着巴结讨好,就盼着哪天能得了奉家人的青眼,回头也能高人一等。

而奉少主自拜了宗门后,一走便是五年。现在终于被师门允许回家探望双亲,老两口觉着儿子难得回来一次,就想给他送份大礼。

原本这事同裴照没什么关系,但谣言害人。

当年裴照抗击魔祸、以身祭阵时,她的佩剑残光流落在外。

在她逝去的三百年间,一直有人寻找残光剑的下落,坚信能够靠着这把名锋于剑途之上走得更远,如裴照一般证得大道。

而现在,不知道从哪儿兴起的流言,道残光剑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裴照的院子里。故此,奉家想征用她的住处。打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残光剑翻出来,拿去送给儿子。

但他们根本没打算给钱买下这宅子,而是选择直接强抢。

高端的手段,往往是用朴实无华的方法来诠释。裴照被气得两眼一黑,心口疼。搁我这来零元购了,是吧!

都掰扯半个月了,还来。

懒得理会凑热闹的人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裴照阴沉着脸,径自往宅子里走。

她推门而入,眼下净是被翻出来的红土。前院之内,已无一处可以下脚。当真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把剑给找出来的阵仗。

很好,不经过她的同意,强闯民宅。

裴照收了手中的油纸伞,束成剑的模样,直直向着为首的男人袭去。

劲风袭来,负责此地挖掘工作的男人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压力,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而抬眸间,正见裴照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向他走了过去,把栽在他面前的伞从地上拔了出来,横在他的脖子上。

“让他们给我把院子恢复原样。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填进坑里。”

传闻里的裴照,近神期大能,此间传说。庇佑苍生的慈悲之名,响彻四州。但实际上的裴照,有点乖张。

然而奉家的护卫头子完全不为所动,抬手间便准备反击,从裴照手中夺过她手中的伞。

“奉家家大业大,岂会怕你这无名之卒?给我挖,今日若是找不到那把剑,谁也别想好过!”

哪知裴照早有预料,立刻一脚把人踹进了坑里。而伞尖划过他的脸,渗出些许血迹。男人狼狈地在坑里站了起来,震声吩咐。

“不必管我。继续挖,直到挖出那把剑为止。到时候,少主不会亏待你们!”

真是敬业的护卫。

要是观越能有如此觉悟,她那秘境店,何愁不能做大做强?

这样,她靠小世界的灵气续命的过程,也会容易许多。起码不用让她数着日子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不过也就只是想想,姓观的不敲她竹杠就不错了!

裴照呵了声。若她的修为还在,她现在挥一挥手,就能把这些人全都给扔出去。哪里用得着她靠点穴,一个一个地扔。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围观的人瞧见奉家的护卫被裴照轻松扔到了街上,听到此起彼伏的重物落地声,心里不禁抖了抖,浑身发颤。

也哑了声。

“再唧唧歪歪个没完,我这院子里现成的坑,刚好拿来埋人。”

临走前,裴照逼人的目光略过他们,眸中不见暖意。众人顿时不敢再言语,作鸟兽状散开。

解决完麻烦,疲惫了一天的裴照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放心进屋,上榻睡上一觉。

可奉家作为本地的地头蛇,岂是这么容易就罢休的?次日,裴照就发现自家院子被人堵了。

凌晨,天光熹微之时。

裴照刚醒便听到户外有人撞门,阵势弄得挺大,方圆十里都能听到那声音,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忍着一肚子火气,裴照打开门看了下情况。

他们这次来的人有些多,足有二十多个。中间领头的那位是生面孔,裴照之前不曾见过。

他很年轻,模样生得清秀,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裴照微微闭目,感受了下空气流动的方向,复又睁眼。这是个剑修,且修为不低。

仅针对现在的裴照所言。

他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水,神情悠闲。而在他旁边,是刚抬着厚重的柱子撞门的下人,正累得直喘气。

裴照收回目光,心思沉了沉。他分明抬手间便能一剑破开她的院门,却故意选择撞门。

存心搞她心态。

裴照已很久没经历过被仗势欺人的气。如今落魄,倒是有几分重回旧时憋屈的即视感。

“你们奉家人,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可那年轻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嘲讽地看着裴照,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欺的就是你,你又能如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