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1 / 2)

密布的乌云上方,穷奇趴在一团蓬松的灰色云朵上,祂大大的眼睛睁着,耳朵也直挺挺地立着,似要将那正在进行的祭词祷诵声,一字不漏地都听个清楚。

‘背得倒是挺熟练的,但这声音里的紧绷感,啧,果然还是怕出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像当年大巫那般随意施为。烦死了,伯奇那化形的方法我根本就学不会啊!’

抱怨着的巨兽,烦躁地在云层间翻滚着,从下方看上去犹如帷幕般黑压压的西北天空处,也因此一阵云翻雾涌。

相司简的内里小天地中,藏身于此的神兽肆意闹腾着,待祂安静下来后,听着外面仍旧在继续的念诵声,不由得回忆起了某些久远的事情。

某种未知的力量创造了新生的星球,包裹环绕星体的混沌力量是其抵御一切外神诡秘窥伺的天然防护。在天地未开时,游离的混沌之力诞生出有数的巨兽。

待星球意志苏醒,万物勃发,这意志下的新天道开始收拢所有的原始力量,而占据消耗了天地混沌之力的巨兽们,便成了需要被这个世界消灭的祸害。

明明祂们才是最早诞生于星球之上,守卫着混沌新生的世界渡过漫长岁月的存在,可当其意志觉醒后,却成为了第一批需要被献祭的牺牲品。

穷奇在自己悠久绵长的记忆画卷中,精准地选中了那一小段孤寂绝望的时光——暗无天日的世界被追击混沌游兽的雷霆照亮,道道致命的攻击犹如布张开的天罗地网,笼罩在其中的目标毫无逃脱生还的可能。

反抗咆哮声一次次在天地间响起,最终却又一次次地无望消散。彼时,借着人间恶念隐藏自身的祂,甚至都一度产生过“就这么算了吧”的念头。

那之后,祂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好像就是在那么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里,祂如往常一般,正准备去鼓动某个心怀恶念之徒干一件大坏事,如果事成了,那便会血流成河,人魔诞生,自然也就可以替祂多遮掩一段时日的天道追踪。

然后,在祂距离物色的恶人越来越近时,一道音律齐整、诵腔优美的祭祀祷告声,也渐渐飘入了耳中。

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文字词句,令天地都为之震动,逃命而来的、仅剩的十二名混沌游兽,在那极度混乱的时刻里,与敢向天道之下众神宣战的大巫,签下了永久同盟的契约——一道以人之力成功强迫星球意志承认的契约。

听着外间已渐渐临近尾声的祭词诵唱,穷奇有些坏心眼地想到,那般好用的契约,就这么封印埋藏在方相氏的血脉中,可真是太可惜了,不如……

[嗷——!]

[我错了,我错了!真没有打坏主意!]苍白刺眼的雷电突然出现在巨大的兽躯上,仿佛纤细的电蛇般不停游弋着,让本就支棱的毛发更是呈现出了炸开的形态。

被电得晕乎乎的凶兽,一边躲避一边还不忘嘴上求着饶。

等惩罚终于结束时,穷奇已经只能精疲力竭地趴着,不想动弹分毫了。

重新消停下来后,祂懒懒地将一缕神念搭上相司简的精神力,想要查看外面的巫乐练习进展的如何。

客厅中,相司简已经诵唱完了整套祭词,虽然没有舞、没有祭、也没有戏,但这一场音腔无误的诵唱,依旧可以算作是完成了一次简易的巫祭。

因为相司简这次使用的是单属于神兽伯奇的祷词,同样处于苏醒状态的穷奇,只能瞧见海面岛礁上方翻涌不止的云团,并不能感受到对自己的召唤。

而作为祭词诵唱对象的伯奇,原本还是蹲卧在沙发扶手上的姿态,可随着相司简准确地将整支祭乐完成时,这首没有乐器助威,传达的精神力也特别稀薄的巫之乐音,依旧引起了祂的精神力震荡。

只见黄色雀鸟圆润的躯体上,点点星光环绕,柔和的光晕从每一根羽毛上向外发散着,一道巨大的虚影凌空于娇小的身体上方,赫然是伯奇原身的金色巨型鸟兽。

原本黑豆般的圆眼睛,此时也一同变成了金色,细看过去,似有流光在其中荡漾。

虚幻的巨兽身影大约维持了不到三秒钟,便渐渐的消散开来,金色的碎芒落下后,消融在沙发上、地板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原本就是一道虚假的影子罢了。]看见相司简还特意凑到近前来查看光点消失的地方,伯奇挥了挥现在这副稚嫩身躯上的小翅膀,轻轻地拍打在对方的鼻头上。

不好意思地直起身,相司简摸了摸自己被轻拍的鼻子:“这不是就想再亲眼观察下祭词的威力么,结果只能召出原身虚影啊!”

听到这话,伯奇用它那再度变回了黑色的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相司简,实话实说地道:[如果不是我的真身化形后跟在你的身边,就那么一个简单的祭词念唱,根本不可能显现出原身的虚幻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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