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4(1 / 2)

不过十来天光景,重略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赵文容心里焦急“私铁”的事,又怜惜重略在宫中只身一人,便天天拜访。一来二去,俩人也熟悉起来。

赵文容知道重略无父无母,天生地养,最在乎的就是一起讨生活的大顺他们,便主动邀约,“阿略,明日我资善堂无课,正好有事去相府。你若无事,可愿同我一路?”赵文容早已告知他大顺他们在相府,可重略非要装傻:“为什么我也要去?不会打扰你们谈正事吗?”

赵文容一噎,无奈笑道:“阿略,你随我去恰好可看看你的朋友们。”重略佯作恍然大悟之状,“原来如此,容哥费心了。”他面上泛红,一幅不好意思的作派,可那红却是憋笑憋的——他实在太喜欢赵文容无奈又耐心的样子了,每每赵文容不得不把未尽之语说出来,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快乐。短短十来天里,重略逗了他不下二十次。

刚过午时,两人便乘上出宫的马车。为了这次“私铁”之事,赵文昭给他向夫子求了近半月的假,瞒着皇帝准了他半月的出入宫次数。此事若被发现定会闹起宣然大波,但赵文容一连十几天不出现,皇帝又会发现端倪。别无他法,赵文容只能尽快解决此事。

一路上赵文容便听着赵文昭派暗卫找到的消息。原来那朱家是个新入京的末流商贾之家,空有万贯家财而无权势,便攀上了齐家。齐家是京中二流世家,颇有几分势力,当家人齐世鸿是朝中四品官,这自然是不够看的,但那齐世鸿的小女儿却入了王家,作了当朝贵妃亲弟弟王咏义的贵妾。

至于那私铁,本是一小地主在自家山头发现,那朱家打听到,硬是强实下来,其间种种阴私不能一一细举。最终那小地主家破人亡,自缢而死。朱家趁着“营售私铁”这阵“东风”扶摇直上,一跃成了商界显贵,入京花了百万两百银搭上齐家,白银并各类珍宝流水似的入了齐家,又流水似的入了王家。

赵文容听得面如寒霜,少见地冷笑起来:“好一个王家!当真是一手遮天!”重略不明朝中局势,但这些天也听说当朝太子是赵文容同母的亲兄。一听便明了这王家与赵文容两兄弟势必有些龌龊。又听半晌,方知那王家是四皇子赵文璟母族,而赵文暻是当今唯一能与赵文昭一争的皇子。

除开朱家强买矿山一事,勾连打造、销卖一事竟查不出半点消息,赵文容挥手让暗卫退下。

看赵文容眉头紧锁,重略佯作不解,“容哥,兹事重大,小小朱家为何可瞒得滴水不漏?”赵文容也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一个朱家必不可能有如此能量,背后定有人支持。”

“那查便是,皇室还怕他们不成?”

赵文容只以为是重略从小为温饱奔波,不曾读书的缘故,便解释道:“大宋立国一靠军队二靠世家。如今已抑武百年,皇室所掌禁军兵力衰弱,世家大族却越发盘根错节。”何况探查私铁一事决不能让赵文暻一系知晓。赵文容不说,重略也只作不知,“那为何不用我们呢?”

赵文容一愣,重略目光灼灼,“我们虽形如乞儿,打听消息、传递消息却最是便利。藏也容易,不易被人发现。”赵文容蹙眉,“可你们…”重略伸手环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在赵文容身上,“容哥——”他颇为强硬地打断赵文容的话,又故意换了哀求的语调,“我们细数也有近二十人,最大的我也不过十四,朝不保夕,只能做些为游商引路的活计。如今朱家掳走了小雨妹妹,我们也在朱家那儿挂了名,还不知能不能重干回老本行。容哥若是不答应,怕是我们也无法谋生了。”

重略虽小了赵文容二、三岁,身高却只低了赵文容半个,脑袋。贴过来的重略半点称不上“小鸟依人”,偏还依着他的手臂仰头看他。赵文容这生长皇宫大内,从小如履薄冰的端方公子何时与人如此亲近过?他想推开重略,听了那一番话又软了心肠。

他僵着身子生疏地摸了摸重略的头,低声说,“到了相府你去问问大顺他们再说。”说罢便闭眼假寐起来,任由重略抓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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