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别应是为重逢1(1 / 2)

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

我暗恋着一个人。

他自称姓楚,楚国的楚,苍天护佑的佑,彼时我尚未深思。

那可真是惊鸿一面。

那把淬毒的匕首到底是没有刺入他的心脏,我知道我已深陷,再也救不回来了。

我设想过无数次,与这个人白头偕老的未来。可是午夜梦回,月照床帏,只是空荡荡的。

一个人,心中怀着家国天下,那么,情情爱爱牵牵缠缠,又怎么能牵绊住他的心呢?

十多年前,蛮族进犯,攻陷长安,一夕遽变,生灵涂炭。今日的他,即使复位,即使后来有朝一日能够寻回母后,——他尚有江山要夺回,尚有逆贼要惩处……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

浦清县郊,养伤时日,我想过很多。与其成为他的羁绊,不如成全他的伟业,他是一国之君,帝王不应有情的。

那是个凄清雨夜。

淅淅沥沥的雨和着春雷轰响,在春寒的夜里,显得颇具生机。可以想见,在暗处生长的花叶,此时许在暗暗抽枝发芽,又或许,明日这园子里就能生出一树绯红的桃花。

但是我该离开了。

大婶对我很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将发上银簪放在床头。

烛火熄灭,我趁夜离开。

泥泞小路尽头,是山峦重叠;翻过茂密山林,有小河流淌;渡河离去,大抵已经破晓,雨快要停了,我向着日出的方向继续走。

我只知道我走了整整一夜,才终于看到了另一座城。

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他会来找我吗?我不知道。

我辗转多日,终于回到了南海。舅舅心疼地看着我,说,珊儿,你瘦了好多,小时候你总爱笑,现在怎么却愁眉不展的。

我垂着眼,心里想,或许因为离开了他。

嗓子渐渐能够说话了,但是却渐渐地不爱说话。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消沉,可是我……

可是我无法掌控这样的情绪。

我将我的佩剑砚山埋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下,仿佛埋掉了它,就能忘记与之相关的一切。

蛮齐举兵进犯,得到消息时,我正坐在窗前描眉。

看了看天,天色很沉郁,可能下午就要下雨了。我想到他,这次开战,他怕是又要头疼一段时日了。

蛮齐这一次的名号是恢复叶室,我才知道,叶麟远逃异域,说服了齐天大王借兵与他,这次兴兵十万,意在攻破长安。

侍女嘟囔道:“听说,派去刺杀叶麟的高手们,全都失败了。”

我笑了笑,继续描眉,侍女反倒是比我心急:“小姐,您怎么一点不着急呀?”

“我着急就能杀了叶麟吗?我着急又能如何。”

“可是……”侍女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你下去吧。”

这三年里,我再未碰过剑。挖出剑匣,启开后,长剑出鞘,没有积尘,光亮如新。

夜半,我点了一盏红烛,烛光明灭,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我借光擦拭着剑。剑刃依然锋利,一不小心割破我手指,血流得猖狂,我一瞬失神,想到昔年那个夜晚,和他对剑的时候。

他朝着我笑,似乎说了句什么,只是我窘迫之下没有听清,佯装镇定后仓促逃离。

只是这柄剑重见天日,我不是去见他,是去杀叶麟的。

一连十几天的星夜兼程,我终于赶到了雁门关外,而蛮齐虽然尚未攻破雁门,但此地形势已岌岌可危。

山峦跌宕起伏,荒野砂砾纵横,这里没有江南的春日缱绻,天幕中的一两颗星,也尤显得苍凉绝望。

我早已听说了,这次叶麟亲自上阵。

如果他死了……

趁着夜色还没有消退,我飞身潜入了敌**营。

远在南海的舅舅或许永远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只身犯险,为什么那么多高手都做不了的事情,我偏偏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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