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普罗旺斯有海1（2 / 2）

马车旁有两个约三岁的小朋友，乖巧地捧着礼服。其中那个男孩眨着大大的眼睛柔柔地声音对卡图说道：“uncle 卡图……”

他用英语夹杂着不熟练的法语稚嫩地说道。

旁边的亚洲女人立即将他拉到身边，用手指示意：“不要添乱。”

“卡图…”反应过来的理休斯已然流了眼泪：“你竟然说不…”

卡图厌烦地用法语骂了句：“**”，众人由祝福变成了看戏剧般，好事者还坐下在茶馆里点了茶饮。

“你好，这里也有咖啡的是么”有人点单咨询，亚洲女人跟其他员工示意。自己则拍了拍愤怒无比的卡图：“他花费了时间和金钱，至少跟他说声再见。”卡图眼神却毫无情意。

瘫坐在马车上的理休斯早就遣退了雇来的演奏家，失落地和卡图对视。 许久后，他独自赶着马车悠悠地远离了小城堡。

卡图竟难过地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女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屋里客人还没招待，这会儿也是顾不上细聊，只能简单劝解。

“理休斯是故意的…是不是…”卡图痛哭起来。女人并不能懂得，两个法国男人同性的爱情，她只得劝解道：“或许，你们冷静下来可以聊聊…”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你两人之间清楚的…

忽然间，卡图哭的泪流不止，“我太痛了。

我们不但不被祝福还会更加倍嘲笑…”

哭了无数次的他此刻不是个三十岁的男人。而是

脆弱胆小，不敢承担的几岁孩童…

“你提前回去休息，店里不用担心。”

卡图显然已经心情阴郁，女人看着即将黑夜的庄园，吩咐他回家早点休息，今天小馆会提前停止营业。

等整顿好

茶馆事宜，小镇已经天黑，三两路灯点缀着寂静的黑夜，薰衣草田地在黑夜下仿似暗暗发光，呼应着城堡里耀眼的光芒。

小城堡三楼的灯被打开，女人抱着孩子在偌大的浴缸里洗澡沐浴。

“今天是uncle理休斯喊你过去的？”

不到三岁的小男孩笑起来阳光明媚，柔软细腻的法式卷发仿佛与生俱来的那般可爱精致。

他奶声奶气地回答道：“是Aunt露露和女儿要帮uncle理休斯，我想和皮皮一起玩…”

女人听言摇了摇头：“跟你说过，要么说英语，要么说法语，不要混着说。”

“NoNoNo！”他突然摇头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要说英语！DaDa！电话！”女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那话的意思，她浅浅地笑了笑将孩子抱在怀里：

“你要说英文，是怕自己说了法语会忘记英语，而听不懂法语，你呢，要跟打电话，所以…”

“嗯！”他重重的点点头，卷卷地长发在大眼睛双眼皮上滴淋着泡沫，他捂上脸嬉闹：“你还能找到我吗，”

“当然，你捂上你自己的眼睛又不是我的。”女人用英文回答他，男孩大笑起来，扑腾起浴泡来。

“周末有给你打电话？”女人将他按在浴缸里老实下来。

“当然！DADA说很想很想要每天都要phone…”

“no～Dada很忙，你不要总是打扰他。”

“不是sensen打扰，是找还要跟mommy说话，但是你在工作说会找时间再打给你。”

女人点点头久久没有回话，洗完澡将孩子抱出浴室。

夜晚熟睡的孩子停止了嬉戏打闹，小城堡里渐渐恢复寂静。卧室窗边的书桌前，女人打开半扇竹木的窗户，辽阔静寂的城堡外有夜空中繁星闪烁和薰衣草花香。

女人翻看着陈旧的手机，简短回复了上边短信息，再次放回桌角。

没想到手机没几秒便再次震动，安静下来的心扉本不想理会，可她想了想，电话那头现在是凌晨，时差缘故，她疑惑着对方怎么还没休息。那种心情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亏欠，她再次拿起手机回复着只言片语…

短信的交流像场无声地拉锯战，你来我往，用文字表达着内心所有的情感…

她知道对方的话意，那个短信是三天前她看到的，当时并没有回复，她知道对方的担心，也明白凌晨三点不贸然打电话却用这笨拙的短信方式来回的沟通…是多大的尊重。

或许，她依然做不到割舍。

这三年不是一场梦，风一吹该离去的都离去。那是实打实的经历，是有他忙碌奔波细心照顾的身影的回忆…她想慢慢忘记，并舍弃…

可末了发现，内心深处的自己是不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徒劳的。

放下手机已经午夜。

屋内恢复寂静。

拿来信纸，她才着笔写道。

“亲爱的莫瑶，这是给你写的第34封信。

正如以往，我和sensen依然安全，周末国内动变，想来你也会有所耳闻。

我们有了空前的胜利，在科技发达智能时代飞速发展的今天，我们终于能着手反击。

来欧洲的中国人大多不愿回自己的国家，可他们不知，这场“战役”牺牲的人与物，有多么惨烈。我们注定是“战士”，遍体鳞伤也无所惧。

不知道何时才能重逢，我很想你…

算了，说点开心的事情。我们茶馆将薰衣草庄园盘了下来，并且拥有产权。人生数年，终于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莫瑶，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飞到你的梦里，又或者，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也在默默地

替我高兴…

你要照顾好自己。 一切安好。

夏景2016.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