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1 / 2）

“来，把裤子穿好，然后躺到床上去。”

女护士长相温和，主动递给楚月明一条肠镜裤，随手拉好床边的天蓝色帘子。

关风穿着白大褂，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投向楚月明的目光平静，似乎真的只是在单纯地看一个并不认识的病人。

楚月明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他麻木机械地换上裤子，躺到床上。

“背对着我，侧躺，屈膝，不用紧张。”关风做出一系列指令，语气倒是没有楚月明想象的那样冰凉，反而挺柔和的，大概是病人听了就会安心下来的语调。

楚月明侧过身，不用直视关风，这让他微微松下一口气，面前是一个屏幕，到时候肠镜的情况都可以在屏幕上看到。

用于遮盖的布料被掀开，楚月明只觉一阵凉嗖嗖。

被、被看到了……

脸上热气更盛，楚月明强忍住低头捂脸的冲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但是——

关风在给他做肠镜。

这个认知令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冷静。

关风戴着手套，轻轻分开，足够的润滑过后，他才慢慢地将肠镜送了进去。

楚月明身子紧绷，眼底都快浮出泪水。

“放松，别紧张，”他再次叮嘱了一遍，“我接下来会打气，感到胀是正常的，疼得厉害就说。”

旁边的女护士上了几年班，还是第一次见到患者的害羞反应这么明显，眼前白净俊秀的青年羞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她忍不住宽慰道：“关医生技术很好，基本上不会疼的，你放松下来，很快就能结束。”

楚月明懵懵地“嗯”了一声。

肠镜头较细，如关风所说，并没有太痛，只是有很强烈的异物感，楚月明羞耻心已经到达了顶峰，他干脆一闭眼，屈起手肘挡在脸前，充鸵鸟装死。

内镜慢慢前行着，楚月明渐渐地适应了轻微地难受，他放松下肌肉，没过一会儿，腹部突然一抽，楚月明条件反射地蜷缩身体：“好疼！”

关风把手放到他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顶到拐弯了，给你换一个方向……现在呢，好点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楚月明总觉得关风的语气很温柔。

“…好、好点了。”楚月明打了个磕绊。

“疼了及时说，我会调整的，个人体质不同，一般就疼个三四次。”

三四次……

楚月明咬唇，红润的薄唇褪去一点血色，他一次都不想再受了，刚才那下真的蛮疼的。

不过接下来，或许是关风更加谨慎的缘故，楚月明并没有再这么疼过。

肠镜的流程并不漫长，十多分钟就结束了，仪器抽出来的瞬间，楚月明仿佛听到了“啵”的一声。

他攥紧双拳，指尖在掌心留下一道道浅痕迹，很怕自己当场呜咽出声。

“可以了，”关风说，“起来吧。”

楚月明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换回了自己的裤子。

“我……”他张了张嘴，“可以走了吗？”

关风没说可以，只是看向他，目光平淡如水：“检查结果一会儿就能出来，别忘了拿。”

楚月明后退一步：“嗯。”

关风：“你的肠道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是今天为止我见到的最健康的，不用担心。”

被前男友夸奖肠子健康……楚月明耳根烫得厉害，只看了关风一眼就移开视线，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发抖，但出乎意料的，很平静：“谢谢你啊。”

关风食指点点桌面：“你的身体是出现什么状况了？才会让你选择来做肠镜？”

“……”

楚月明不确定是不是每一个病人都会让关风问这么多，但他现在只想离开：“我爸一直催，我就来做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好。”

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中午，医生们也该休息吃饭了。

关风和旁边的同事一起走出检查室。

“你今天话比平时多啊，你和他认识吗？”女护士问，总觉得两人之间交谈的气场十分怪异。

“谁？”

“叫楚什么的男生，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女护士又回想起那个青年，“哎呀，他看起来好可爱。”

关风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沉了沉眼眸：“我们认识，高中同学。”

女护士故意道：“可他看起来对你不熟啊。”

关风薄唇轻扬：“是吗，可能是太害羞了。”

楚月明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楚月明虚脱一般地望向窗外，尴尬地不停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