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三十七章43（1 / 2）

你一边紧张地听着天方夜谭的录音，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只可惜留给你的时间不足以让你听完，当第三乐章的小提琴独奏结束后，四天宝寺网球部的学习会也接近尾声。

“真理，你这边怎么样？”白石一脸疲惫地凑到你身边问道。他身后的远山金太郎蔫得像一颗晒了两天的青菜。

你摘下耳机，把等会儿土浦要来找你的事告诉他。放下笔，你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只是和指挥聊聊天，不用那么紧张吧。”白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前几天你见到那位指挥大师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查理？”

现在的你听到这个名字只能勉强压下后背窜上的一股恶寒，故作镇定地解释：“那毕竟是大师，我在他眼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提琴手。但是土浦さん不一样……”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这位土浦さん很帅气，所以小江原对于接下来的单·独·见·面心动不已吧！”金色小春双手交握，带着粉红的气息加入话题。

脑中回想一下土浦的模样，你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也许真是这样。”

白石和谦也下意识看向你的眼睛。

财前不嫌事大地插了一嘴：“我等会儿可以偷偷跟在你们后面拍照放到网上去吗？新世代！小提琴家与指挥约会中……之类的。”

“那我可算是赚到，毕竟是和土浦さん那样的帅哥指挥。”眼见气氛古怪起来，你举手投降，“开个玩笑。他是我前辈的朋友和同学。就……嗯，打个比方，就像家里的大哥突然变成班主任，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啊呀，没有否认是帅哥呢。”小春的语调开始上扬，“他什么时候来？小春已经等不及想要见见了。”

“又要出轨吗！”一氏追着应和。

此时门外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而你的手机收到短信，土浦已经到了四天宝寺。

“外面是音乐部吧，估计是练习结束了。”白石说道。他的心中有种不安的律动，是危机感的节奏，但他一时无法明确。

他拉开部活室的门向外看去，只见音乐部的成员簇拥着一位高大的男人。男人眉眼间都是困扰，但还是耐心地和乐团成员们交谈着。

“江原真理也在这里吗？”背着小提琴盒的女孩双眼发亮。

男人疑惑地问：“她不是和你们音乐部在一起吗？”

“没有啊……？”部长模样的男生看上去也很疑惑。

白石收回往外探的身子，转头对你说：“真理，他们好像在找你哦。”

当你们一起走出部活室时，音乐部的部长指着白石大叫起来：“喂白石为什么江原真理会在你们网球部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手掌的温度与重量突然降临在你的肩膀，你感觉到他的热量以及他近在头顶的清爽声音。他半推着你将你展示给走廊中的所有人。

“那当然是因为真理和我关系好呀。”他的话中满是理所当然。

“对啊对啊，江原和我们网球部的关系更好，所以在我们这里。”谦也看了一眼白石搭在你肩膀上的手，说道。

“抱歉，土浦さん，我应该早点出来找您的。”你向前走去，白石这才放下双手。放下却带着力道。

土浦有着体育系的高大外表，然而眉眼间的那抹感性让人确信他就是一名指挥。

“没什么，正好我和这位音乐部的部长聊了一会儿，他同意借我用音乐室，也省得我再出去找。”他望了望你的背后，“你没带琴？”

你局促地解释道：“呃，我本来只打算来参加学习会，就把琴放在公寓了。”

无需多言，学习会一下就变成了土浦的大师课，音乐部以及网球部的成员聚在音乐室中。音乐部的部员们获得了从天而降的额外加练，而你获得了被人注视的单独指导。

土浦坐在钢琴前，随手弹了一串琶音，音乐就此开始。

“你们今天练的是哪一首？”

“今天就，就只练了莫扎特的‘你可知道什么是爱情’，费加罗的婚礼的那一段。”部长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尖变细。

原来是这一段！刚才一直想不起来，现在你恍然大悟。看来你猜的方向没错，确实是莫扎特的作品。

现在你知道了。你的眼角余光捕捉到白石对你做着口型。为了保持安静，你没有直接回答，向他眨了眨眼，露出微笑。你和他以及网球部一起坐在房间的后排，信号与情感短兵相接，你因窃窃私语而心跳。

现在你知道了。你在心里咀嚼着这句回答，竟尝出另一番深意。

现在你知道刚才他们练的是什么曲子了。

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脸颊不受控制地升起温度，皮肤紧绷，心跳声层层弹跳直窜大脑。你不敢侧脸去看白石的反应，更不敢确认他的本意。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这层意思？只是一个被夏日序曲引入青涩的误会？

你抬手拢了拢脸颊边垂下的发，试图遮挡自己游移不定的心动。

白石怎么会错过你的小动作，但他没想到轻巧的来回会染红你的耳尖，直到他再一次默念自己的回答，暗语才浮上水面。

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拨了拨刘海，粗糙的触感想帮他冷静下来。

“白石你也太纯情了吧，一个歌名都这么不好意思。”谦也探着脑袋小声说。

“嘘……”你转头示意谦也保持安静，在回头时却擦过白石发亮的视线，一时更加慌张。

土浦抬了抬眉毛，饶有兴味地看向你们的方向。你赶紧双手合十求他放过。谦也缩起身子说道：“抱歉抱歉。”

乐团的排练正式开始，“你可知道什么是爱情”选自莫扎特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是年轻男仆凯鲁比诺演唱的抒情曲，表达了陷入情网之人那种美好而又复杂的心绪。原本由女中音演唱，而音乐部选用的则是改编后的重奏版本，由单簧管担任女中音的旋律部分。

土浦在拿到总谱后怀念地笑了笑。在他过去的中学时代，在那个妖精出没的星奏学院中，他作为钢琴曾与单簧管冬海笙子以及长笛柚木梓马组成三重奏，改编并演奏了这首清丽的歌曲。而现在，他放下钢琴转向指挥，柚木为了家族放弃深爱的音乐，而冬海则依旧走在演奏的道路上，成为了著名乐团的成员。

“我们先快速过一遍。”土浦抬起手臂，演奏由此开始。

那么，四天宝寺音乐部的演奏水平如何？

40（一般院校基础

四天宝寺的学生社团不以古典乐演奏见长，乐团努力达到音准要求，各个声部平均而缺乏平衡，许多时候单簧管的旋律不得不在弦乐拨奏与双簧管的乐句延伸中挣扎起伏。

“麻里，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提高？”

没有立刻开始指示，土浦突然将话题抛向你。昵称让你特别不好意思，说了很多次他也不愿意改。你走到乐团面前。面对他们紧张忐忑的目光，你必须小心选择措辞，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这点评之前的沉默是多么恐怖。

对于这个简短的歌剧选段，你的音乐理解如何？

【】

“我觉得整体来说演奏没有大问题，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先从乐句处理开始。”少了小提琴在手上，你一下子就感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演示。

土浦将总谱递给你。

“音准部分先暂时不谈，毕竟我没有多少木管的经验，我相信你们对于改进音准都有自觉。”你忍不住回头去确认土浦的意见，他只是伸手示意你继续，“总体来说，乐句处理可以跟着原本的乐句，原本的歌词走。第一句，‘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结尾部分的双簧管，我注意到你想要接上单簧管的演奏，这个方向是对的。但是我觉得可以处理得更加轻柔一些，因为这是旋律的延伸和装饰，但不是旋律本身。”

对照总谱，你哼唱着旋律，给乐团定下了整体的音乐表达。演示结束后，你局促一笑，鞠了一躬，将主导权重新交给土浦。

他接过总谱后说道：“她说的部分没有问题，除此之外我再提一点，第三和第四部分的结尾，在渐弱的同时要注意节奏也同时要慢下来。那么，在此基础上，我们再过一遍。”

这一遍，乐团在乐句处理上进步不少，可是分神又导致音准出现问题。土浦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鼓励的态度。

“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是大家都期待许久的烧烤小提琴独奏环节了，麻里，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