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三章39（2 / 2）

【】

这首曲子几乎已经刻在你的脑子里，即使做梦梦见你都能准确复现。柴小协非常长，并且许多相似的片段一不小心就会拉串。除了华彩乐段的一些和弦出现了小失误，你的演绎几乎已经达到了独奏会的水平。虽然是彩排，当你的演奏结束时台下依旧传来了热烈的掌声与喝彩。

查理拢过你的肩膀，又拍了拍你的肩头。吉成夏子也毫不吝啬地给了你一个巨大的拥抱。弦乐手们用琴弓轻轻敲着谱架，清脆的声响传递他们的认可。

“这下周五那位独奏家可要小心了。”大桥贤二语气轻飘飘地拱火，让你非常不好意思。

待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会川朝你挤眉弄眼：“真有你的。”

你的笑容挂在嘴边放不下来，这种心跳超速又仿佛飞在云端的飘飘然是无法替代的体验。

排练后的交流时间结束，你决定？

1.与吉成夏子讨论练习安排

2.与查理·迪特瓦特讨论音乐理解

3.与乐团成员闲聊

【与吉成夏子讨论练习安排】

你跟着吉成夏子回到她的办公室。她表扬了你今天优秀的临场表现，从抽屉中拿出一盒健达巧克力塞给你。

简直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啊哦，你那个表情。”吉成夏子晃了晃食指，轻而易举读懂你的心思，“我没把你当小孩。健达可是我的最爱。”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你在她面前抽出一条，用牙齿尖磕下一小块。那股直冲脑门的甜腻劲儿把你撞得眉头一颤。

你的老师在沙发上坐下，随意地说道：“说说吧，你和你朋友的故事。”

你收起巧克力的动作顿在原地，差点没跟上她跳脱的话题。

“呃，我前天给他写了封邮件。他手臂受了伤，现在在九州疗养，快要康复了。他好像挺喜欢贝多芬……呃……我就把自己在听的那张贝五贝六的碟寄给他了。”

“Oh my god……你可真是旧学派爱好者。”她惊讶地脱口而出，“就这些？再多说点细节。”

你招架不住她热情的追问，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正当你被问得窘迫时，手机铃声响起。

接吧。她用眼神示意。

“江原，你的彩排结束了？方便接电话吗？”是白石藏之介。

“嗯，结束了。”

“身体没问题吧，还有没有不舒服？”

“已经恢复了，药效非常强劲。多亏了昨天白石さん的照顾。”你回想起昨天的种种，声音不自觉带上紧张。这种症状在你不小心对上吉成夏子闪亮亮的目光时更加严重。

“是吗，那就好。现在我和谦也要去吃荞麦面，就问问你想不想去。”

你被老师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就答应：“好啊。我现在还在音乐厅，到你们那边还要点时间。”

电话对面的二人交流几句，最后答道：“那我们直接去音乐厅接你吧，几步就到了，要不然你找地方也不方便。”

“那就麻烦你们了。等会儿见。”你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正在逐渐变红。

通话结束，你的老师揶揄道：“看来不能留你太久，可不能破坏你的美妙晚餐。”

她向你交代了接下来的练习事项就推着你的肩膀向外走。你们在办公区的入口分别。你回到音乐厅，与乐团的成员一一告别后向外走去。

真可惜，你本来还想和查理多交流些，不过他不在音乐厅里，也就只好作罢。

穿过长长的通道，你在转角差点撞到会川佳世。她呼吸急促，目光游移，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此时一片空白。在认出你的瞬间她慌乱地一把拽住你的衣摆，又像触电似的松开。

“怎么了……你是跑过来的吗？”你对眼前陌生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深吸一口气，又咽下去，声音颤抖却很快恢复平静。

“没事……没什么。你是要出去吗？一起走吧。”她自顾自用一种引领的姿态走在你斜前方，你看不清她的表情。

直觉告诉你她的状态不太好。你拿出吉成夏子塞给你的巧克力，抽出全新的一根戳了戳她的手臂递给她：“这是刚才夏子さん送给我的……你要吃吗？我感觉有点太甜了。”

“吉成さん居然吃健达……什么小学生的巧克力品味。”会川放慢脚步转过身，已经恢复了惬意的神色。她像你一样直接拆开啃了一块，被甜得直皱眉。她粗糙地咀嚼着，啃咬着，在某一刻她肩膀一缩，差点干呕起来。

“抱歉！是不是太甜了……”你知道她不太对劲，可你们相识不过一个下午，你还难以做出判断。

她摇摇头继续向前走：“没事。健达可真是美国人口味……”

来到音乐厅外，她转过身面对你，牙齿紧咬着下嘴唇：“那个…… 你……”

“江原！”

她的犹豫还未编织完全就被白石藏之介的声音打断。她一瞬换上笑容：“哇哦，帅哥呢。你男友？”

“不是！白石さん是我朋友！”你连忙辩解。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见！”她向你挥挥手，准备转身。

“嗯，下次见！”你为交到新朋友而雀跃，高兴地与她道别，“哦对了！别忘了那个录音！”

听到录音，会川佳世的笑脸又皱得比哭还难看。她吸了吸鼻子，看了看你，还有另一边的白石与谦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之中。

待到你们的告别仪式完毕，白石和谦也才走到你身边。

“走吧，带你去吃荞麦面。”“快点快点，我要饿死啦！”

一路上，你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对查理·迪特瓦特的敬佩之情，断断续续地念叨了一大堆他如何精妙诠释了马勒第五交响曲。同时还兴奋地全方位夸奖了新认识的朋友会川佳世。

“哎呀，总感觉有点寂寞呢，看到江原在大阪交到好朋友……”白石笑着说，“这下我就不是你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了。”

“说什么傻话，江原明明和我关系也很好，我们周末还去吃了拉面呢。”谦也顺口就反驳。

白石故作受伤地感叹：“你们吃拉面居然不叫我，真过分呐……”

在他们拌嘴时，你收到了来自会川佳世的邮件，正文一个字没写，只有附件中的录音文件。真有她的风格，很酷。你这么想着。

紧随其后，是来自她的短信。

“不要单独去见查理。”

“即使办公室的门开着也不行。”

一股凉意从头一直灌到脚底，你盯着手机屏幕上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大脑一片空白。

“喂！”谦也扳住你的肩膀，“还是红灯呢，别走神啊。”

“走路看手机很危险哦。”白石也提醒。

你张开嘴想道谢，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你突然感觉自己与查理初次见面时的握手以及柴小协后的搂抱此时化作清晰而又可疑的触感，黏在你的身上久久不能散去。口中残留巧克力的甜味腻到反胃，你忍不住干呕一声。

白石收起玩笑神色，侧过身低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无法对他们诉说的恐惧与痛苦将你与外界孤立。他们的关心与体贴没有驱散那股未知的粘腻感，反而让你陷入更深的挣扎之中。

你望向你的两位男性友人，白石藏之介和忍足谦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就是老师给的健达巧克力太甜了……”

“健达不是给儿童吃的吗？”“儿童吃的怎么了，好多餐厅的儿童餐可都是菜单之星。”

“希望荞麦面的口感能清爽一些吧。”你听到自己说。

“保证清爽！”

你抬起头，嘴角印着平日里的微笑。你跟上他们的脚步和话题，飘浮般向前走去。

他的法国曲目以及各类钢协出色，但很少指挥马勒，在我查到的录像里，他似乎只有在北京顶替马泽尔那一次指过马勒五。

夏尔迪图瓦对女性乐手行为不检的新闻当时让我非常震惊，非常难以想象指挥了那么多伟大作品的男人，阿格里奇的前夫竟然做出这种事。由此导致之后我在听他指的许多钢协以及拉威尔的作品时都感到难以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