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赌局17（2 / 2）

幂灵回忆起那几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猫妖，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她自愿削尾化妖献给青涯，而后因妖力衰弱本体又反被青涯封印？”

“可算是聪明些了。”黎暮用食指轻轻推了推小铃铛，它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似有些得意。

“我本来就聪明，只是需要点拨。”幂灵的笑声化作清脆的叮当声，“那你此举是为了她心中有所牵挂，不再对青涯毫无保留的奉献？”

“爱人只是下策，爱己才能自渡。”

黎暮并无足够的时间让阿匿学会自爱，群青试炼迫近，那青涯为心魔所困对她下手的日子也不远了。

于是在不久后的一个雨天，黎暮策划了一场有预谋的意外。

陆久辅始终紧咬段寄涯不放，将他辖区内作恶的妖抢先降伏。阿匿为了主人已割了五条尾巴化妖，身体渐渐虚弱而他却毫无察觉。

雨天行动本就不便，今日亦是毫无所获。群青试炼近在四日之后，陆久辅和段寄涯的降妖数量依旧持平。

阿匿算着，自己还有四尾，便是再断三尾将主人送进群青试炼，她做一只寻常独尾猫妖也便知足了。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又断一尾。

“去吧，明日断绝林中伤人。”

尾巴闻声化妖潜入雨夜，直奔断绝林而去。

桌上碗碗给她摘的野果已放了几日，皮皱肉干。果子下压着纸条，上面写着：阿匿姐姐好好吃饭。我故乡的果子更好吃，以后可以带我一起下山吗？我带你尝尝我家的果子。

翌日，阿匿扯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对段寄涯笑道，“主人，我有预感今日一定会顺利的。”

“走吧。”段寄涯甚至没有看她，径直往山门外去。

“到了门口，却见守门童子换了人。阿匿问道，“碗碗呢？他今日怎么不在？”

“碗碗？原来的守门人吗？”那人答道：“昨天偷跑上山摘野果，脚滑摔死了。”

碗碗平日孤僻，只与阿匿交好，他的死入投石入海，转瞬平息。

阿匿迟疑了一下，第一次主动向段寄涯说出，“主人，今日我还是留在山中吧。”

语罢，她大脑一片空白，凭着一股子冲劲直奔后山。大雨抹去了所有痕迹，就像世间不曾存在过这个人一样。

空荡荡的后山给了阿匿一种碗碗并未去世的错觉。

然而当她回到房内看到干巴野果压着的，明明已经放了几日但她累得无暇去看的纸条，一种巨大的空洞感突然袭来。

她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份爱，现在这份爱蒸发一般消失了。

“碗碗，对不起……”

阿匿无助的化作原形，抱着自己的三条尾巴窝在床脚。久睡不醒。

入夜后，今日有所获的段寄涯总算想起来安慰阿匿几句。他叩门道：“阿匿，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

阿匿变为人形打开房门，“主人，我要送碗碗的遗体回家。”

她目光坚定，段寄涯知道她是认真的。

“你要走？”他先有些慌乱，毕竟这一路他们携手走过山川湖海，而今是他进入群青试炼的关键时刻，阿匿突然走了，他要怎么适应？

月色下，他终于注意到她面白如纸。

“好，我陪你。”

“什么？”阿匿惊讶道：“那群青试炼……”

“又不是只有参加群青试炼才能成仙。”段寄涯走进屋内替她收拾起包袱，“我们现在就走。”

想起两人又要踏上旅程，他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这几日与陆久辅暗自较劲炫奇争胜，早已迷失本心，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二人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博境坍塌，猫妖输了。

锁世塔中，燃尽妖丹的猫妖仅存一丝微弱气息。

幂灵等三人也清醒了过来。

猫妖痛苦地看了青涯一眼，呕出一口鲜血，变成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寻常小猫。

“阿匿……”腿伤未愈的青涯向猫妖爬去，竭力想要将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传进猫妖体内。

“不是让你好好背着吗？”黎暮冷不丁把青涯抱了起来，撒手放在幂灵肩膀上。

然后他自己抱起小猫，一众人往锁世塔外走去。

“……”

“……”

无语，真的很无语。

比黎暮在博境中故意从树上摔下来诈死，把她摔到泥地里淋了一夜雨没管还要无语。

幂灵背着青涯哼哧哼哧往前走，赌气一般将黎暮甩在身后。

虽然很沉很累，但一定要摆出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