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明瑜2（2 / 2）

“让灼华来见我。”他微微仰头，眼睛向下扫了幂灵一眼。

“叫就叫。”我可是为了维护酒楼的正常营业秩序才下的咒，灼华大概也许应该不会怪我吧……

幽光殿，妖王灼华身着赤底墨线绣桃花纹华服，慵懒地斜倚在宝座中，暗红色的瞳孔紧盯着堆积如山的贺礼。阶下一众妖侍正在细细盘点。

她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在狂喜。赚到了、赚到了，往后这样的庆典老娘要多办几场。

“都点仔细些，一一入库，严加看守。”

有人进殿，俯身在灼华耳边说了几句话。

灼华的好心情少了大半，红唇轻启，“仙妖休战，两族相安无事，明瑜那厮来做什么？”

妖侍问道：“王不见？”

灼华站起身来，“他这人死倔，不见，酒楼生意还做不做了？”

幂灵戴着面具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白鹅神君，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昨天是怎么受的伤？”

明瑜墨发高束，身姿挺拔，抱臂站在廊上。“是拔厄不是白鹅。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过问。”

幂灵用右手手指敲击着左手食指关节，“灼华出门磨磨唧唧的，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闲聊嘛。”

明瑜偏头看她，“本座倒确实好奇，你的脸似有诡异？”

难不成你这名头那么响的神君也能错认我不成？幂灵将面具拿起，笑道：“多好看的一张脸，有何诡异？”

虽笑着，一双桃花眼却如静潭。鼻梁细挺，唇若樱瓣，偏瘦的鹅蛋脸肤若凝脂。颦笑之间皆是风情。平心而论，在妖中也算绝色。

可到底为何会将她看成那个人？

明瑜不屑道：“呵，哪有女妖自己夸自己好看的？”

“自夸使人身心愉悦，是个好习惯。”

幂灵重新戴上面具，开始哼起小曲。明瑜见其如此也不再说话。

一刻钟之后，远方天空出现一架燃着烈焰，由九头蛇拉的车驾冲桃源酒楼而来。

“灼华来了，你们聊。”幂灵很自觉地起身走出房门。

明瑜这样的仙君不至于为了告她一状要见妖王，她知道他们二人大概是有别的事情要商谈。

灼华的随侍也有这样的觉悟，并没有跟着一起落到幂灵的廊上，而是留在悬在半空的九头蛇身上。

“明瑜神君好久不见，上一回见面已有……”随着灼华的身影隐入房内，隔音结界也同时布下。

幂灵蹲在门口在脑海里算着自己还欠灼华多少钱。

她自出生起便在鹿息山修行，食雪莲，饮天泉，足足修炼了七百年。某日灼华突然冒出来，说此山是她开，此泉是她挖。幂灵这几百年吃的住的全是她的，一笔巨债就这么从天而降到了幂灵身上。

她在桃源酒楼当了三百年食客，以目前的还款速度大概还得在灼华这再白干三百五十九年。没办法，那些雪莲实在是，太太太太贵了。

等还完了债她还想再干几千年，把整座鹿息山都买下来，到时候随便卖几株雪莲就够她开销好久，逍遥似神仙的养老生活不就有着落了吗？高兴了就下山轮番去福绿、福白、福红家做做客，不高兴了就自己窝在山里睡大觉。

不过作为一只没遇见过同类的妖，幂灵也不知道自己大概能活多久，要是钱赚了一辈子一天也没享受到就寿终正寝，那可太亏了。

半个时辰后，明瑜昂首挺胸走了出来，幂灵觉得他两鬓的白羽似乎都更挺翘了些。想来是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幂灵探头向房内看，灼华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冲她微笑着，让幂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灼华招手把幂灵叫到身边。

“这些年你尽心尽力，本王看在眼里。”

灼华这么温柔？听起来不太对劲。

“你对酒楼做出的贡献，我铭记于心。”

幂灵苦着脸，“灼华我错了，我真不知道白鹅神君是你的朋友……你讲话能不能正常点。”

灼华暗掐了一下幂灵的手，幂灵吃痛的同时领会到灼华大概是因为明瑜在才这样说话的。

“现在鸿英殿广纳人才，啊不，妖才。明瑜神君见你天资甚高，有心收你，你可愿意？”

幂灵把手从灼华手中抽了出来。“你把我卖给他了？不是说好卖艺不卖身吗？”

灼华站起身来，比幂灵高了半个头。“呸，什么卖身。入仙门，以拯救黎民苍生为己任，总比在酒楼陪人饮酒作乐强。”

“拯救黎民苍生……”这几个字让幂灵心中燃起一股热血。

“不错，拯救苍生。”灼华拉着幂灵走到廊上。“你瞧，南泽尽头的鹿息山就是你去过最远的地方。但你若拜入仙门，从此八荒四海任君遨游。”

“再往上边看。朗朗乾坤，上面仙府林立，你难道不想亲眼瞧一瞧？”

“你在桃源酒楼看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出去闯一闯，那才是你自己的故事。届时为你自己哭，为你自己笑，岂不痛快？”

幂灵听得心潮澎湃，三百年来她迎来送往左右逢源，扮作他人眼中喜欢的样子，却全无自己的性格。若是能够离开南泽妖境，仰观苍穹俯察众生……

幂灵有些心动：“那我欠的钱？”

灼华摆摆手道：“鸿英殿给你的月俸，每月寄过来就好。”

“……”果然，还是那个黑心老板。

“放心，鸿英殿的月俸比我这儿高，你省着点花，还钱速度能比以前还快呢。”

就这么，幂灵被灼华连夜打包送到了鸿英殿。速度之快，让幂灵更加笃定她一定收了白鹅神君什么好处。冷静下来想一想，灼华确是做生意的好料子，那一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