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腾蛇6（2 / 2）

“有一件事……”冥夜将弄丢那只仙柰果的来龙去脉讲了一次。自从回到了万年前，他再也没收到仙柰的讯息。他好像把她的礼物弄丢了。

桑酒十分意外，“你是说，你去过未来？”

一想到那个未来没有她，冥夜有种难言的疼痛感。

“未来已经被我改变。”冥夜拥着桑酒，“我们没有去过东海，没有掉入落漈。我也没有失去你。”

桑酒一阵鼻酸，“谢谢你回来找我。”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仍然等在原地。

冥夜收敛起情绪，向她展开过去镜:“这个东西，应当是稷泽元神所化。它为何会落入天欢手中，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稷泽并没有死于神魔大战。”

冥夜眸光一寒。

“你是说，你要去柴桑之山？”

柴桑之山，便是腾蛇的发源地。冥夜要去柴桑，便意味着要和腾蛇一族正面对决。

“非去不可吗？”桑酒犯不着为天欢说情，只是冥夜炼化完洗髓印，又为自己重塑仙髓，消耗了不少灵力。他看上去虚弱的很，恐怕实际情况更坏。

而且，腾蛇实力不容小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稷泽是我袍泽，他在荒渊遇到天欢，自保绰绰有余。此事没有腾蛇相助，万无可能得逞。桑酒，此行凶险，你好好待在玉倾宫。等我！”

“冥夜！”

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想不牵连旁人吗？桑酒眼神坚韧，“我陪你一起！”

柴桑之山毗邻南海，空气炎热。

冥夜和桑酒化形改造了一番，变成一对不起眼的凡人夫妻。

逋一临近村舍，便听见喧耳欲聋的鼓声。几十个男女装扮奇特，绘着鬼面载歌载舞。

“这是在祭祀？”桑酒问。

冥夜摇头，“向神明上供。”

“神明也需要贡品？”桑酒算了开了眼界了。

“你以为，上清神域为何清气聚积？”

“难道不是因为上清神域，是上古神祇遗泽之地？”

冥夜解释道:“神域是遗泽福地不假。可如果不能源源不断提供新的清气，遗泽也有用完的一天。”

“哦。”桑酒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柴桑之山就是为腾蛇源源不断提供清气的地方？”

“桑酒真聪明。”

桑酒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又追问:“如果这些凡人不上供，是不是腾蛇一族也没有那么强了？”

“是可以这样说。”

“那凡人的供奉还挺重要的……”桑酒想了想，“可凡人也需要吃饱肚子，他们为什么要把大半收获奉腾蛇？或者说，腾蛇能给这些凡人带来什么？”

冥夜想不到桑酒还能想到这一层，欣慰地拉起她的手，“这就需要你用心去感知。我们走吧。”

柴桑之山倒也灵秀，桑柳成荫，道旁杞草丛里常见麋鹿的身影。

当然最多的还是白腾蛇。

腾蛇是一种强悍的动物，外形是蛇，其实是一种蛟。这种蛟生来有翅膀，可以吐出云雾以助于飞行。

生在柴桑之山的腾蛇，稍加修炼就能化成人形，然后去到灵力更盛的地方修行。它们繁衍至今，已经是个相当庞大的族群。

“我看天昊能当战神，是相当不容易。”听说腾蛇总数过亿，桑酒十分感慨。

冥夜朝她眨巴眼，“那我呢？”

桑酒没有领悟错，冥夜竟然求夸夸！

“你自然更不容易！”

冥夜心满意足，手一指前方:“我们跟着那个黑衣服姑娘。”

桑酒看了半天，没动:“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是沽女。”

沽女！什么意思？

两人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以免打草惊蛇，只是若有若无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去。

终于等到四周没人了，桑酒扶着胸口喘气。问冥夜:“然后呢？”

冥夜:“……跟丢了。”

好在冥夜识得腾蛇一族的文字，带着桑酒去了沽女最有可能停留的地方——酒池。

冥夜是这样说的:粮食是土壤的精华，而酒又是粮食的精华。腾蛇一族有酒崇拜，负责酿酒和分酒的沽女有着崇高的地位，也许从她那里能问出来乡民向神明祈愿什么。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桑酒由衷地叹服，不过转念又想通了，“我知道了！你跟了天昊一千多年，他告诉你的。”

“桑酒聪明。”

冥夜夸着夸着，话锋一转，“这些都是天欢跟我说的，她想要我随她来柴桑之山祭祀她爹爹。只是那时候战事忙，一直没得闲暇。”

“哦，原来是这样。”桑酒的手从冥夜手中抽出来。

冥夜捞了两把，没捞着，疑惑开问:“是不是我不应该提天欢。”

桑酒也没有回答，说:“这边事办完，你去天昊神君的祭庙祭拜一下吧。”

“你不一起去吗？”

“天昊神君殒落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冥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其中关联。不过不去就不去吧，还是弄懂腾蛇的底细要紧。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