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桥巷3(1 / 2)

待温泽回来时,头发,衣裳无一处是干的,手中的利刃还浸着一丝鲜血。少年抬起眸,眼里掩藏着一片冷寂。

他抬手握住竹伞,略微低了些,遮住了前面的路,他道:“别看,脏。”

白衣人倒也听话还真就不看眼前的路,任凭着温泽拉着他走。

等到了城主府,雨已经下的小了些。温泽领着白衣人去了小铃铛的房间。一推开门,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便映入眼帘。他正在屋内的桌子上看书。

温羽凡瞧见大夫来了,道:“不是说去请张大夫么?这位是?”

温泽拿起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完了,然后才道:“人家家里老了人,一大早就奔丧去了,怎么请?”

温羽凡瞅了白衣人一眼,刚刚这个白衣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也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

温泽又道:“好些了么?”

温羽凡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铃铛,道:“还好,刚刚还发了会儿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白衣人打开药箱,排出十几枚银针来,分别扎在小铃铛身体上的不同穴位。

白衣人转过头,笑道:“二位可回避一下吗?”

温泽这才意识到他们在这儿人家不好施针啊,更何况小铃铛还是个女孩子。于是,两个人好不尴尬地退出了房门。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后,白衣人走了出来。他递给温泽一张药方,并嘱咐他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温泽道:“先生,不知小铃铛得了什么病?”

方才,温泽瞧见这药方时就觉得很疑惑,因为这上面写的全是驱邪的药草,莫说老百姓了,就连名门世家也不一定能凑齐这上面的药草。

白衣人道:“失魂症。”

那白衣人又笑道:“这小姑娘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惹了不该惹的人,如今得须尽快找到她丢失的魂魄才是。”

走到门口,白衣人又回过头,道:“小公子,有些东西还是要物归原主才是。”

一句唤醒梦中人,温泽忽的想到了那顶金冠。于是便急急忙忙地跑回溟室,可等他们来到溟室哪里还有金冠的身影?!

温泽暗叫一声不好,那东西只怕已经被人拿走了。

温羽凡仔细瞧了瞧四周的抓痕,道:“是囚。”

温泽恍然大悟,原来那群家伙是专门来拖延时间的!

此时,温泽忽然瞥到原本放金冠的地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桥巷,锦绣坊见”

自打温泽记事起这城东与主城之间就隔了一条河,一条清亮,一眼望不到底的河。

船上的船夫一边喝着温泽带来的酒,一边摇着桨,任凭船随着水波飘荡。

船夫走进船蓬,温泽和温羽凡正围在火炉边。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正在仔仔细细的擦剑。

船夫轻拍温泽的肩头,道:“是把好剑,可惜还是缺了点锋芒。”

温泽隐去剑刃,笑道:“姚叔,你换新船啦?”

姚非白拿下头上的斗笠,笑道:“小公子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的船可以随意的进出城东吗?”

温泽道:“城东之地,阴气太重,鬼魅出行,常人哪有这个胆子。更何况,你有我哥的特许令,不找你找谁啊。”

姚非白笑道:“你同你哥倒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姚非白呡了一口酒,指着湖水道:“这只是其一。你知道这河水的来历么?”

温羽凡睁开眼,对温泽道:“我常听人说,这湖水是城主在二十年前从忘川引来的。从天上而来,不知源头。”

姚非白道:“三生石畔,忘川水旁,生人勿近,死人勿扰,自此阴阳相隔。”

“城东的那点破事啊早就没几个人记得了。”

温泽道:“姚叔,你知道锦绣坊吗?”

姚非白顿了顿,冷声道:“记得,那儿可不是个好地方,最好别去。”

温羽凡道:“上次温泽去锦绣坊落下了一件东西,我们要去寻回来。”

这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姚非白紧蹙着眉,道:“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别要了。那地方去一次就行了。”

温泽扯开嘴角,不好意思的笑道:“姚叔,你看啊,毕竟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对不对,我总不能说扔就扔了吧?”

姚非白叹了口气,道:“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姚非白顿了顿,道:“青楼。安阳城最大的青楼。”

二十年前,那时候锦绣坊还不叫锦绣坊,叫碧月楼,那是当年整座安阳城中最大的青楼。那一年,温昼奉命镇守南门。

也是那一年,南塘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天灾。

稻田里满是蝗虫,庄家颗粒无收。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城中的店铺都关了门,可碧月楼不一样,依旧每日迎客。可她们不要钱,要粮。于是那些客人们纷纷拿出家里的存粮,丝毫不顾一家老小的生计。人们都知道,想要吃饭,就得去碧月楼。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群人,拿着家伙,冲进了碧月楼。能砸的都砸了,能抢的都抢了,楼里的女子一个个都受了惊吓,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还有几名女子在抢夺粮食的时候被人扼住了喉咙,当场就死了。

人们本以为她们会消停些,可碧月楼还是照常迎客。这是她们的看家本事,她们也就只会这些,灾年里,无非就是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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