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查底(二)9(2 / 2)

他说着,一边还给浙青穿着衣服。

浙青的眼眸一抬,看了眼君一弦,本想说些什么,随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突然钻进君一弦的怀里,惊慌的哭喊着。

君一弦见状也抱住浙青安慰,自己也朝后面看了看,但什么也没有。

他令无名出去看看,结果无名回来却说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不会是被飞过的鸟儿啊什么的吓到了吧?

“你看到什么了?”君一弦问。

“那个人……杀了姐姐的……”

他一惊,护住浙青迅速观望四周,无名持刃戒备,忽听一声疾风,俩人朝窗同望,仅有窗外那花盆里的小树动了动。

君一弦怕他是来将浙青抢走的,便对无名道:“无名,保护好浙青。”

他便提剑朝殿外跑去,在这小树附近的一处死角,看见了白斗。

只见他嘴角勾起,并且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君一弦做好防备,等到白斗走到自己面前,他准备一剑挥过去时,却发现动弹不得。

白斗离自己仅仅隔两拳左右,一股恐惧感莫名涌现。

然而白斗并没有伤害他,而是握住君一弦的手腕,在那里来回摩挲。

“你想干什么?”君一弦问他。

白斗笑了笑,道:“浙青。”

接着一拳打在君一弦的腹部,君一弦痛嚎一声即刻便趴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而白斗似乎是尽了兴,又慢步离开,朝着寝殿的大门方向去。

“……”君一弦低骂一句,可实在因为疼痛而无法站起,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踉跄着赶回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君一弦就焦急地大喊:“无名,浙青!”

里面的俩人一脸茫然,无名道:“怎么了殿下?”

见俩人平安无事,这也才得松口气。

“没事。”君一弦回应,后走到桌边坐下,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而无名看见他袖口处的血渍道:“殿下,你受伤了。”

无名走来,抬起他的手腕,君一弦不解抬头,看见了手腕处的伤,并且还在流血。

无名帮忙包扎,他却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时候有的,甚至连一点疼痛都没有。

“太子哥哥怎么了?”浙青问,君一弦回过头去看他,欣慰他终于说话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等无名弄完,君一弦也暂时将这事抛之脑后,开始问浙青一些他自己的事情。

浙青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心地问:“太子哥哥会为我保密吗?”

“当然了,不然拉勾?”君一弦伸出小拇指,浙青也一样,俩人勾在一起,一阵欢乐的童谣唱起,气氛有所缓和,拉完之后,浙青也开始将事情的因果字字道出。

姐弟俩人同姓浙,弟弟名青,姐姐名兮,店主人说的那老爷与夫人,是这姐弟俩的养父母。

尽管是养父母,可他们并没有做好养父母该做的事。

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由青兮俩人去做,饿上几天吃不到一点白粥,只能靠喝水和捡烂菜果腹,冬天更是饥寒交迫,到别人卖热食处蹭暖也被驱赶,偶尔又好心的会给他们一个包子或馒头。

俩人年纪相差三岁,那时虽然连普通人家都算不上,但只要能有家人,那都是幸福的。

姐姐是享有过一段爹娘的宠爱的,而弟弟就不同了,出生之后娘便去世,没有奶吃,爹到处寻求,因为身份落魄,常遭唾骂与□□,想起家里的牛,没办法只能给他喂牛奶。

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挺着一段时间,结果牛得了瘟疫死了,那时浙青才几个月大,无奈爹只能以水作奶,每日起早贪黑上山挖野菜来道上卖,结果富贵人家看不起,常常被砸摊子,好几天下来也没几个铜钱。

好在姐姐懂事能干,帮爹分担家任,照顾弟弟,就这么苦了几年,爹的身体已经再每日的辛苦劳作中残破,在一次采药中不慎摔下山崖,从而丧命,答应过会带着俩姐弟最爱吃的野果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实在没办法了,姐姐就带着他一家一家哀求收留,但是一直都被拒之门外,直到众舞楼的老爷夫人将他们收留。

虽然收留了,但日子比先前的还难受,但毕竟作了弃身书,无法逃离,否则就是打死勿论,他也曾几次亲眼看着姐姐差一点被他们打死。

又是几年,姐弟俩照常劳作,前两天闯进来一个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杀了那夫人和老爷,浙兮护住浙青,但那人却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反而问他们:“想离开这里吗?离开了,你们就自由了。”

这番话对于被困缚多年的俩人来说太具诱惑,姐姐便开口答应了,跟那个人走去了另一间屋子,而浙青留在原地,听姐姐的话等着姐姐回来。

他也不知道他们去那里要做什么,但自那之后,姐姐再也跟爹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而他不相信,便在昨日的楼里以渺小的影子在众人中走去那白衣人带走的姐姐的方向寻找姐姐的身影,却不知楼里是怎的闹出了死去的老爷夫人醒来要杀人了的事。

慌忙之中,他不得不跟其他人一起跑,跑的急装上了一个人没来得及道歉,而后找了个附近的角落躲着,等待人都离开,再借机进去。

当人走完之后,他刚准备进去,却发现君一弦几人在里面,浴室又等了一会儿,等两位君主去了祭堂,才偷偷后面跟上。

出于害怕,便独自一人躲在了二楼悬廊处的货物里,又无奈于饥饿,顶着害怕去灶厨寻找食物,熬到了昨天,也就是宴会当天,本以为能够去找祭堂了,结果还没踏出下一步,白斗就出现了,挨了一爪狼狈跑到悬廊,然后被君一弦发现。

“浙青……”君一弦为浙青的遭遇十分同情且打抱不平,可话说起来,为什么白斗只带了姐姐而姐姐又叫弟弟在原地等待?

更离奇的是,既然在宴会开始之前人就已经死了,那么自己去的时候,为什么又是活人?若是那些小二是找来的替身,倒也还说得过去,但浙青却是见了他们两次死亡……

但听他说这么多,那么白斗不杀浙青,对他来说或许有一定的用处吧?

“如果是两次杀害,那你觉得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是什么?”君一弦问无名。

“不知。”无名应道。

君一弦心里有一个猜测:并非是杀害,而是被控制了魂,魂死了人却不会死,但没有了自我意识,或许就是这么个原因。

也许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什么非命,他君一弦也是亲眼目睹了的,白斗是要做的恐怕是一件大事,但是光杀一两人还达不到目的,需要其他人来补缺。

他出去看了看天,约戌时,又走进殿里:“等到了子时,我们再去看看楼内的状况。”

“浙青的话……”君一弦看着浙青,那双眸子里透着清亮和稚拙,他这么小却受到了那么多伤害,也就不想再让他去了。

“不如就留在殿里吧。”

话一出浙青就抿起嘴,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下来了,跑过去抱住君一弦的腿哀求道:“我不要留下我要去找姐姐!”

浙青哭的撕心裂肺,可君一弦不让他去也是为他着想,毕竟浙兮已经死了,他看到姐姐还活着可能只是个幻象!

可君一弦也不想告诉他真相,觉只是得这么小个孩子,对死的概念太过浅薄,怎么也不肯接受照顾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姐姐就那么离开了,再也不会一起了……

他还不知道浙青自己是否知道去了之后要面对的处境,于是他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道:“晚上太危险了,我保证会把姐姐带回来,所以留下来,好吗?”

浙青哽咽着犹豫点了头,君一弦笑道好,顺便又给了糖叫他先去睡会儿休息一下,等安抚好浙青,已经过了戌时,他走到门边坐下,夜色映得他有些憔悴,抱臂扶额心绪一团乱麻,他想着种种可能,做着无数次无用的自我安慰。

令人疲惫又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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