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东风无力百花残26(1 / 2)

江州战火一歇,屠鲁部族便退到了边境一百里开外,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甘,可如今江州有魏征和四万上清军镇守,他们也再不敢踏足一步。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图和鲁一把拍在长桌上,肥肉交横的脸上满是狰狞。“哈达容与!如今这鬼地方如何待的下去?你倒是支个招啊!”

哈达容与也没好心情,他堂堂屠鲁五皇子现下如同一只被追赶的丧家犬。进,进不得,退回去他这些年的谋划都将会功亏一篑!

“你说话啊!”图和鲁烦躁的很,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你不是军师嘛!哈达容沙被那魏贼一剑斩杀马下,你就不知道想个办法要回来嘛!”

哈达容与目光一暗,阴狠的眸色盯上了图和鲁。“哈达容沙想杀了大徵太子,又在城外烧杀抢掠,你叫我如何去要?”

老将胡拖鲁敛眉将狂躁的图和鲁拉了过来,让他坐下。“魏征随他爹,是块难啃的骨头,如今他已盯上江州,我们在想翻身,难呐。”

“所以就要退兵回营嘛?!早知道太子有帮手,老子就不该来!”图和鲁一把甩开胡拖鲁,拿脚边的凳子泄愤,一脚就踢到了营帐外面。

外面大雪纷飞,军营内此时气氛低沉,无一人说话。他们被魏征赶到了这么远,他的上清军还阴魂不散,时不时搞个偷袭,真是烦死人了!

“先回去吧,太子伤的重,魏征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现下我军粮草已空,大皇子也死了,实在没有可以攻打的余力。”胡拖鲁叹了口气,猛的灌了一口糙酒。

“回去!败军焉敢回族!”图和鲁一听要回去,更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冲胡拖鲁吼了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胡拖鲁一脚蹬开长桌,愤恨的将杯子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魏征如同一只饿狼守在边境,只要我们越界踏了过去,他的那把震天弓就会把我们射穿!他就有了可以攻打我们的理由!到时候我整个屠鲁部族都会被他吞掉!”

“我们现在不是也越界打了嘛!他追过来了嘛!”图和鲁细眼猛瞪,恨不得现下就冲去江州跟魏征打一架!

“魏征现在是来营救太子,驻守南疆,不是攻打我族!若我族再不听劝贸然再去侵犯,你说他有没有理由打我们!”胡拖鲁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

胡拖鲁:“更何况以魏征的性格,他巴不得跨界打过来,将我屠鲁纳入大徵,如此,他便好回家过年。”

图和鲁长得五大三粗是个只会用蛮力的榆木脑袋。虽然他很想打下江州,可是如今军师和老胡都这般说了,他也该明白了。

“他奶奶的!真晦气!”

“行了!这些天上清军也没追咱们,我们该拾掇拾掇回去复命了。江州虽没进去,但也威胁到了大徵,太子非伤即死,走不远的。”胡拖鲁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对大徵人恨得牙痒痒。

哈达容与也不说话,静静坐在一边,目光阴沉。

“殿下?殿下?好了嘛?”樊东明套好马缰,上了楼推开了他的门。

苏允棠已经穿戴好了衣服,一身的江白素衣,就连发带都是白的。他偷偷在衣服的里边系了一根麻绳,不敢让樊东明瞧见,他现下在别人眼里是叛徒,不能光明正大的为王清送行。

樊东明又岂会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扶着他走出了房门。“殿下啊,你把这个戴上,莫叫人瞧见了你。”

看着樊东明手中的斗笠,苏晏回明白这是要让他遮挡着些。“多谢伯伯。”

“殿下现下是罪子的身份,在外人眼中,你是失踪的。所以,你要将你的容貌藏起来,过个几年,待你长开了,自不会有人认得你。”樊东明亲手给他戴上了斗笠,将他腰间露出来的一截麻绳重新给他系好,紧紧握着他的手,郑重的拍了拍。

“有伯伯在的一日,就不会弃了你,你大可相信伯伯。”樊东明透过薄纱望着里面眸光熹微的眼睛,语音里尽是慈爱。

樊东明:“何况王爷也准许殿下留下来,在他身边,也定会藏好你的。”

苏允棠下楼梯的手微顿,侧身瞧着樊东明有些困顿。他掀开斗笠的一角,抿唇问道:“王爷没说什么?”

“没有。”樊东明知道苏允棠现在心中的疑云,北境王心思难测,做事从不心慈手软。而太子谋逆早已传便大徵,人人只会对他喊打喊杀,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客栈外有上清军,都是魏征的人,不会对殿下做什么。

樊东明又道:“此番求援,殿下虽没见着江州知府,但是很快,江州便有新上任的人。王爷在江州不会待太久,最迟一月,殿下便可随王爷一同去南疆。”

“好。”苏允棠垂眸思量了一会儿,魏征确实能带他逃出生天,博得一线生机。

樊东明是公制年间太医院的院使,因为午门兵变而被罢了官职,从此久居夔州,做了一个闲散大夫。

这几日与他交谈之中,苏允棠得知他曾与他太师傅交好,乃是故交,已有十多年未见了。如今来到江州,是因为听到了江州祸乱,本欲独自前往江州,奈何路上难民增多,便耽搁了。又恰逢魏征从南疆过来,要借江州兵,他又缺个军医,就被魏征半路劫了,强行拖到了军营,阴差阳错的成了随军大夫。

上马车前,苏晏回再次看了看的江州。以前别人都说江州是个人间仙境,兰亭集会,是个钟灵毓秀的上好佳地。现下却一片疮痍,满目悲凉。

人间是非地,哪有真清明。

“走吧。”樊东明扶着他上了马车,给他安了一个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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