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照夕阳东风破22(2 / 2)

苏晏回:“父皇,你有很多理由杀我。如若您今日不来,我也一直会相信血浓于水,皇弟的性命危在旦夕,您不去看,是想着我见过皇后娘娘。”

“你怕我会因为婴孩之事加害于她,您也怕,我将皇后娘娘刺穿我皇弟的头颅之事泄露出去,让她被全天下人唾骂,沦为废人。”

“可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学的是治国安邦,重德修身,而不是弑父杀母,兄弟阋墙。可有些事并不是一句往事不重提就能揭过的。”

恭顺帝站在香案前皱着眉宇,提剑已是不喜。太子无时无刻都在触及逆鳞,当真是已经是不怕死了。“你敢。”

“我是不敢。”苏晏回垂眸盯着他手里的剑,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身影,孙术和王清还守着。他后退了几步撞倒了火台,那火油铺在地板上燃了一路,温暖非常。

他有些烧糊涂了,竟觉得这花火漂亮的很。可是火焰烫人,没一会儿就烧到了屏风。

孙术和王清在门外离着寝殿很近,里头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听得清楚,烛台撞击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像把利刃划破耳腔,冲击全身。

“谁敢进来!”

不待苏晏回开口,恭顺帝暴怒的声音便制止了门外的人。他拧着眉头看向苏晏回,他的眼里没有害怕,甚至冷静到了冰点,一步一动,都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所能表现出来的。

恭顺帝丢开剑,他看着殿中的火势,虽凶却不会蔓延。这东宫是历代皇帝登基前的居所,做的放火隔断更是最好的。这一点只有皇帝知道,可苏晏回不仅知道还利用了这一点,他想干什么?

“父皇还会杀我吗?”苏晏回的身后大火不断的烧,垂下的衣角也溅上了烛油,只要他退一步,便会被火吞噬。

苏晏回是不可能去死的,他往外殿走了几步,离火远了一些。恭顺帝站在里头,一双眼睛紧盯着苏晏回不放。

不知为何,苏晏回开始莫名的发寒,钻心刺骨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润了眼。他想离开这儿,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苏晏回转身迈开了步子,窗户被猛的吹开,夹杂着雨水吹落在他的脚边。地板不烫了,刺红的双脚踩着雨水越过火蛇,屏风“啪啦”一声倒下,黑胶味浓重碎成一堆废木。

他的步履很慢,寒气是死的,裹着他的全身带着他的病痛一起附着在他身上。他开始知道了掖庭的天变了,永无止境的深渊。

空山兰飘了进来,落在火焰上,烧成灰烬沾在恭顺帝的龙靴上。苏青煜跨过木屑朝着前头走去,瘦弱的人儿迎着狂风踏进流窝里,追赶着濒临死亡的熹微。

孙术听到了殿门打开,看见了太子殿下脸上的失望惊措,他的身后是冷酷无情的恭顺帝。他从黑暗处来,踩着东宫掖庭的光亮一起将他撵进尘埃里。

流水汪洋成了一片,青砖上的落花和倒映急促奔忙。东宫的门打开了,辰阳门被京军推开,高墙耸立的甬道无人敢阻拦太子殿下。苏晏回所到之处,人人自危,朱红门一道接着一道被打开。

太子遗淮穿的单薄,纤弱的身躯灌满了冽风,他没有绾发,脚下更是不着任何,肩上顺着蜿蜒下来血色的红。

孙术铠甲裹身,黑刀拔了出来,视死如归的表情和着狰狞的刀疤逼退众人。他和王清一起扶着太子,冲进没有回头路的悬崖,甬道的尽头午门早已打开,一行三人,一浮尘一黑刀,誓死要带着太子杀出一条血路。

夏端熹立于城墙之上,美丽的面盘神色冷淡,她把玩着手上的绿松口戒指,转动着在指尖。皇宫之外的街道三人匆忙,太子遗淮吐了口血来,被他匆匆用手擦了个干净,可是白衣胜雪,擦了又怎会一如当初。

恭顺帝的队伍从后面来,京军站了一路,他在玩一种很危险的游戏。

* * * * * *

大徵癸卯年丁丑日,宜交易,祈福,破土,安葬。忌,出火,出行。

浮雀三年,晚春。

东宫大火,太子遗淮企图谋反,其罪当诛,令,八州五郡追杀之。

大徵局势动荡,太子遗淮出京消息一夜间暴走,数以万计之人欲拿头颅邀功。而北境南疆之外,边牧,蛮人,觊觎大徵国土已久,群起欲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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