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幕间其一18（1 / 2）

一众人在短暂的休整后重聚在舰桥，一小串机器人跟着他们鱼贯而入，在合适的位置变成了座椅供大家坐下。

“都到啦。”预先等在这里的海希挥了挥手，“怎么样，刚才吃饱了么？”

“吃了一天的分量，做了相当于一个月的运动，马马虎虎吧。”余漫撇了撇嘴。

洛则老实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倒是稍微习惯了这种新的生活状态，毕竟这在本质上只是唤醒她被压制的本能，重新开始思考，重新开始使用自己的感官。

“在下次跳跃之前，有几件事需要讨论一下。”等到几人全都坐定，席格也以云团的模样投影在舰桥上，海希方才开口说道，“首先是我从死飨那边得到的信息和委托，我将详细内容录入给了席格，你们回头自己看一下简述，看有没有了解的兴趣。”

注意到洛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橘猫模样的塞瓦尔探身跃上了桌台，解释道：“鹏洛号搭载着一个名为黄金之心的特殊引擎，或者说是许愿机系统。除了常规的航行外，它还有‘可能性跳跃’的功能，可以直接跃迁到一个宇宙中一个随机的位置。这个抵达点附近往往存在着某种特异性，虽然一时间可能并不明显，但许多后来都验证与船客存在着一定的关联。也就是说，可以将可能性跳跃视作一个受船客的信息扰动的愿望。如果我们都选择去了解死飨提供的情报，我们就与之产生了关联，那我们到达相应地点的概率就会有相应的提升。正因如此，我们会先看一下简述，再选择性了解这些信息。”

“真是方便的设定啊。”余漫感慨道。

洛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比起努力认路，她反倒是更习惯于随便走走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生活方式。这短短时间内的经历本来和她习惯的生活天差地别，但她却难得地在这种航行方式中找到了一点熟悉感。

“鹏洛号没有舵手，因为船必将驶向该去的地方。”海希愉快地摸了摸衣领上的小锚，“也就是说，迷途的船客也会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这听起来不像是我知道的那个黄金之心。”余漫又咕哝道，“但永远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还挺刺激的，有种抽卡的感觉。”

“你知道的那个黄金之心？”洛侧了侧头。

“啊，文学作品而已。虽然宇宙间的好作品更多，但不知为何，有太多好作品可以选择的时候，我反而提不起劲去读了。所以能想到的仍然都是我家乡流传的那些故事。”余漫解释道，“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库房里应该有很多收集自不同文明的著作。通过这些来了解这个宇宙，我想应该比起读正经的纪录要容易些。”

至于通过读小说来了解世界有没有什么问题？宇宙都这个样子了，还有谁在乎呢。

“至于第二件事情，索莱耶已经进食了我们在上一个跃迁点得到的信息。”海希拍了拍手，把对话拉回正题，“洛，你现在有想起些什么么？”

洛摇了摇头，自她登舰以来，她已经按照海希所说的回忆了她尚能从记忆中搜罗出的种种片段。

虽然她清晰记得的部分并不算多，但仍然难以进行归纳型的复述。每次醒来后，等待着她的都是一场毫无逻辑可言的大冒险。她见惯了——尽管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一点——其它人绝对无法置信的事物。她见过背着发条的白鲸从地底钻出，巨口中安坐着长臂长腿的怪人。她看着黑发织成的巨大人偶迈过山脉，却被飞翔的蚁群包裹蚕食。所有这些时刻，在她所亲历的故事中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但只要她一晃神，它们就会随着场景的切换，融化在即将褪色的记忆里。

她仅有的记忆点都是关于那些不请自来的访客，他们偶尔前来，偶尔沉默，偶尔多言。但洛的眼睛总是可以认出他们，就像他们不知从何而来，却也只会停留在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