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启程之六：新开始6（2 / 2）

“洛？很高兴认识你，我已经将你的信息传输给了相应节点，并将同步给其余单元。”所幸正在说话的虚影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并没有让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现在难以回答也没关系，船只总会航向下一个港口，我们有无限的时间思考何去何从。鹏洛号上的船规第三条就是，‘不探究其它人的身份’。那么，你能否和我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呢？”

洛稍作回忆；“他们说，我是人类。”

“不错，很好的开始。”席格的语调快活地上扬，“虽然信息域内的泛人类种占大多数，但仍然称呼自己为人类的群体就少得多了。再多说点，我想我肯定能找出——”

“为什么不吐槽啊！”舱室的门忽然打开，余漫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顶着黑眼圈走了进来，“它先和你说了所谓的船规，又马上问起你的身份，怎么想都是要吐槽的吧！”

“余漫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让人吐槽。”席格一本正经地澄清道，“我编撰了整本船规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尽量违反它。你们这种自然生物怎么可能理解的了，能够违反规则对我们这种人工意识体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啊。”

“但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每次都要听你出来通报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船规很吵的诶！”余漫越过席格的虚影，向洛打了声招呼，“感觉怎么样？刚刚在冒险中情况紧张，现在让我再自我介绍一次，余漫，普通人。我在用外置装置辅助记忆前，基本要听人三四次自我介绍才记得住名字和脸。所以自己也习惯了多说上几次。”

“我诚挚接受你的意见，不过‘禁止通报违反船规’也是船规的一部分，规模较小的集成分支或许没有能力处理逻辑冲突的优先级，还请见谅。”席格的话听起来并不诚恳，“另外，无论是从浸染程度还是科技水平来划分，信息域内仅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文明与余漫你的家乡处在同一象限。将自己定义为普通人是非常不准确且容易产生误解的做法。按照我观测到的浸染程度来看，如果用你家乡的名词来做比喻，这位洛女士和你的差异大致相当于星之彩和，无意冒犯，土拨鼠。”

“我的家乡才没有什么星之彩，不要用幻想作品来混淆现实啊。”余漫叹了口气，“洛和我差别再大也是好看的人类姐姐，而你呢？古怪的外星机器人。”

洛颇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斗嘴。她不知道什么是星之彩，不知道什么是信息域，倒是见过大的小的会游的会走的有翅膀的有触手的配红酒的配音乐的穿燕尾服的白丝袜的带钩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坠的带绒绳的带锁链的带倒尺勾的带峨眉刺的几百种土拨鼠。关键是她一直以来大多数时候都只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来对她讲各种莫名其妙的话，确实也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

“你们说的东西，我很多都不明白。”洛说道，“我能听懂其中的部分，比如家乡、文明、地球。但还有很多词无法成为准确的概念。”

“很正常啦，重要的部分我们会慢慢说到的。”余漫半捂着嘴打了个悠长又曲折的哈欠，“所以船长有说什么么？接下来怎么安排？没说什么的话我先带着在船里转一圈？”

“我早就建议塞瓦尔出一套通用知识摸底考试卷，这样再有新船客来的时候就方便多了。”席格继续絮絮叨叨，“基础知识库的内容已经太多了，连维护都有点无从下手，更不要说从哪里看起了。”

“通用知识摸底考试卷塞瓦尔早就做出来了，还配套了相应的学习计划。只不过以鹏洛号的冒险频率，我觉得根本没有用得上的时间。”余漫摊手道，“我带洛去找他吧，而你可能该快去更新一下你的数据版本。”

“或许传输层协议又被混沌干扰了。”明暗不定的云团显示着席格的不平静，“无法相信我错过了多少信息。我要尽快回归主支，不然其它的子分支一定会笑话我的。”

余漫耸耸肩，牵起洛的手拉她走向舱室外。她们刚刚转过了一个弯，突然感受到了船身的颤动。那是一种细微的震颤，与其说是来自船的活动，更像是某种通过物质传导的通知。虽然并不清晰，但洛仍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隐含的欢愉。洛努力在脑海中捕捉着相似的感觉，像破土而出的鲸吟，像囚犯撕裂画布的怒吼，像青蛙逃离时间，像血液穿透大气层，就是这种微妙的欢歌。

通道中又突然响起了席格的声音。

“船长让我通知你们前往舰桥。”它说道，“鹏洛号已经完成了新一次跳跃，特异性标志已确定，标签为……”

“死飨。”

土拨鼠贯口：来自相声

死飨：名字是想自艾尔登法环里的龙飨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