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似中毒,剖验1(1 / 2)

曲颜桑一身青色斗篷徐步跟在刘炳身后,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府邸。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亭台楼榭,美轮美奂,竟然连青石板上都刻着繁杂的海棠花纹,奇怪的是偌大的侯府,进府片刻却不见任何仆从。

刘炳身穿一件白毛边的灰色裘衣,显得身材越发圆滚,前段时日刚升迁为云州知府,脸上不见升迁的喜悦,满脸愁容。

"小曲,难为你连夜从青州赶来,辛苦了。"

曲颜桑收回打量的眼神,轻声道:"为大人效力,这是属下应该的。"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刘炳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直奔主题:"十日前,顺安侯五十大寿,云州府官员携亲眷前往侯府赴宴,次日侯府奴仆发现永宁县令王永舟死在客房,仵作初验后说王永舟死于中毒。"

刘炳的话令曲颜桑眼神微变,谋害朝廷官员可是重罪!

在顺安侯府过夜的官员中毒死亡,无论是被人谋杀还是其他,作为东道主的顺安侯只怕是脱不了关系。

"但是王县令的死时,屋内门窗从屋内被锁住,桌上杯盏中的茶水里发现砒霜,王县令嘴唇和指甲发黑却衣衫妥帖,面容安宁,宛如酣然入睡。"

"案件疑点重重,先不说砒霜在市面上很难进行购买,来处不明暂且不提,再者会是什么人胆敢在顺安侯府给朝廷官员下毒,若是与王县令有私仇,为何选在侯府下手?本官察觉王县令死因有异要进一步调查,可是仵作上交的验状却是自杀,本官也是没有办法,你实力了得,只能先将你请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曲颜桑眉头紧锁,若王县令真是死于砒霜之毒,毒药发作时的剧烈疼痛之下,死前肯定会极其痛苦,面容狰狞如恶鬼状,死不瞑目。

面容安详?除非他是生前中毒,却不是因此而死!

刘炳与曲颜桑是老相识,也不在她面前遮掩,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王永舟出身不凡,出身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还是长房嫡出,王氏族人已收到消息现已在来云州的路上,这迫在眉睫,你可得帮帮我。"

十二年前,君氏起义推翻大梁,建立大雍,泓熙帝君琰登基之后大肆改革,之前与新帝不和的五姓七望纷纷辞官回乡。

大雍在泓熙帝的治理下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五姓七望虽然盘踞在故居,影响力却未见减少,朝廷与世族之间也越发紧张,如今出现了世族嫡系被害的意外,查出凶手还可以转圜,若没有处理好,此事可能就会成为朝廷和世族之争的导火索。

行差踏错一步,最先遭殃的便是身为云州知府的刘炳,其次是东道主顺安侯,朝廷跟世族的关系也将受到影响。

"王县令年轻有为,任职期间矜矜业业,云州深受汛灾所害,每年死伤无数。十年前刚上任永宁县的他一封奏疏令圣上侧目,下令筑建云州大坝。如今汛期将至,他管辖的永宁县正处于大坝下游,若是安顿不慎,百姓就会流离失所横尸遍野,王县令近日一直在为此事奔走,他更是直言若有百姓在此次汛期出现意外,他王永舟死不瞑目。"

十年前曲颜桑虽年幼,却对当年云州发生的灾情记得异常的清晰,当年派遣至云州的官员传回金陵的书信中唯有一句话。

饿殍载途,白骨遍野,疫盛,百姓易子而食。

若王永舟此人与刘炳所说的一样爱民如子,王永舟就绝不可能在此时自尽。

说话间,两人走过游廊,绕过几处几处亭台,再行数十步,来到一个偏僻破旧的小院。

守在门口的衙差早就在刘炳口中得知从青州前来的仵作是一位女子,此时见刘炳带着一名年轻的少女前来,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侧身探看,却未看清斗篷之下的容颜,见刘炳回头怒视,纷纷瑟缩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说是小院,不过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两人推门而入,院中独留一棵早已枯死的桃树和一口枯井,奇怪的是房屋的窗户被厚重的木板钉的严严实实的,房门紧闭,只有屋檐下挂着两盏孤零零的白灯笼无声的在为屋内的死者守灵。

曲颜桑习惯性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院内积雪未化,唯有枯井旁边有一处的积雪已经化开,露出积雪之下燃烧剩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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