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峙2（2 / 2）

施予颂斜眼睥了他一下，然后朝施岩说，“哥，我有话跟你说。”

施岩冷脸，“先吃饭！”

施予颂进屋，头也不回。

脑海里一直旋着左燚刚才的话，「你还是一样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施·予·颂。」

施予颂眼神犀利，你才是左燚，顶着那张纯真的脸干着恶心人的事！

几人进屋后，施岩和奚筱梦来到二楼找施予颂，难得吃顿团圆饭，可不能因为小插曲搞砸。

施予颂见到两人，开门见山，“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请马上把他赶出去！”

施岩站靠书桌，语气平淡：“给我个理由。左燚说你们不认识，可从你的排斥程度来看，你们不仅熟稔，而且还有过矛盾吧？”

话语自带威严，并没有平日里自带的三分笑。

施予颂：“那哥呢？带他来家的理由是什么？”

看施予颂剑拔弩张样，奚筱梦开口，“你哥有自己的理由，说难听点，扶贫。”

施予颂皱眉，“扶贫有扶贫基金会，基金会提供的远比我们能给他的多，完全可以把他送到那！总之他和我，必须走一个，您选吧，留他还是留我？”

话语很冲，像个无理取闹的顽童。

“闭嘴施予颂！”施岩眼神锋芒，“马上就成年了怎么还这么任性，爸妈在天之灵怎么能安心？”

施予颂眉梢一扬，“这不是一回事。从帮助成效推测来看，爸妈肯定也不希望急需帮助的人在我们这被耽搁。”

奚筱梦眼眸动了动。

施岩左右为难，很显然，他对左燚的真正安排还处在摇摆阶段。

施予颂注意到他神色松动，想再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

左燚站在门口，“还是我走吧。我本就不属于这里，现在又因为我的出现连顿晚饭都没能好好吃，给大家添乱了，对不起。”

施予颂斜眼看他，盛气凌人。

施岩某种决定又坚定起来。

他走到左燚身边，“别这么说，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说了接济你就一定会做到，撵你出去更是不可能。”

左燚似乎去意已决，亮明的双眼看着施岩，“我不希望因为我，您和您弟弟吵架，现在这僵局完全就是我的责任，我离开才是正确的。对不起，打扰了。”

施岩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像是出于本能。

这完全不符合长辈该有的形象，完全被小一辈的小年轻牵着走。

施予颂眼神锐利，咬了咬后牙槽，踹了一旁的椅子一脚，撞过两人下楼。

身后传来左燚体贴的声音，“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无法饶恕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施岩却仍没有放手的打算。

奚筱梦不想事情乱成一团麻，在这个家里，她是维系和平的桥梁，所以走到左燚身边，“小颂的脾气偶尔倔了点，你不用太在意。给他点喜欢的东西这件事就能翻篇的，再者，你初来乍到就回去的话，那边的孩子会怎么想你施老师呢？以后他们对支教老师的印象恐怕就只剩下大骗子了吧。”

左燚回身垂头，密匝匝的睫毛微动，“对不起，是我任性，可是……”

施岩打断他的话，松开人，“先去吃饭吧，施予颂在下面等着了。”

左燚愣了愣，而后嗯了声。

施予颂真如施岩所说，已经端坐在餐桌旁。

从来都是这样，他不会擅自让未经允许的人触碰他的东西半分，如果劝诫不见效，他就会亲自盯着，非得你死我活不可。

他这一秉性施岩算是拿捏了，毕竟两年前父母意外车祸去世后，他们就相依为命。

四人落座，施予颂开口，“哥，以后我住这，一会儿就去拿行李。”

父母离开后，施予颂就搬去住父母留给他的独栋别墅，这里则留给施岩和奚筱梦，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出去买栋新房。

施予颂独居后并不常回来，距离上次三人一起吃饭已经过了三个月。

施岩没料到他会回来，不免错愕：“当然可以。”

夹了黑木耳炒肉给他。

施予颂看向奚筱梦，“嫂子吃饭”，便自顾自地吃起来，其实他一直很敬重奚筱梦，刚才的摆脸色不过意外，算是他理智出走的特例。

奚筱梦一直都很能包容，尤其对施家两兄弟。

被当成外人的左燚并没有动筷子，而是坦言，“今年寒假，施老师到我家那边支教，来家访那天，我被罚跪在雪地里……我爸常年酗酒，我妈常年发牢骚，都没什么本事……”

他头垂得越发低，像是哽咽了一下。

在外人面前剖开难以启齿的龌龊家事，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自己这条咸鱼甘愿跃上砧板。

施予颂吃了一口木耳炒肉，嚼了嚼，味同嚼蜡。

左燚继续说，“施老师家访完后建议我离开那，继续留在那的话就无法完成学业……”

一个无足轻重小人物的悲哀。

施岩看了左燚一眼，然后朝施予颂说，“小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左燚不过是寄宿在我们这。”

施予颂拿起牛奶一饮而尽，起身，“随便！当然，学校宿舍还有空余床位，我一直都觉得住学校更方便，尤其是对于身无分文的学生来说。”

听着离席的愤怒步伐，左燚垂眸看饭桌上不属于自己的珍馐美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