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苍溟圣子1（2 / 2）

“据暗探来报，这几日他宿于未眠楼，同几个歌妓夜夜笙歌。”

孤行舟眉角微挑。

“你且继续着意谢家动向，本座亲自去会会他。”

柳州未眠楼中各色美人、仙丹灵宝、灵食珍馐数不胜数，是中陆最大的风月场、销金窟，一楼独占柳州半城。

楼中三色花魁名动中陆，花魁天水碧更是《风月榜》上排名十甲的绝色妙人，万两灵石都难见一面，不知令多少世家天才弟子趋之如骛。

但极少人知道，它明面上经营风尘活计，暗里收集贩卖情报，是中陆除了百晓堂以外最大的情报交易处，隶属苍溟教五堂之一。

入夜，华灯初上，白日里看似清雅淡泊的柳州街巷此刻在晕黄的花灯下晕染出颓靡之色。

此时，最为热闹的，要属隐于市井深处的风月场。

雕梁画栋的一座楼阁屹立于柳江之畔，红艳的烛灯绫缎飘飘挂满楼檐，楼阁之中丝竹乐声通宵达旦。

下三楼为逍遥赌坊，一掷千金。有人曾一钱赢回一城，也有人一夜输掉一国。

中三楼为青楼十二坊，十二花魁千娇百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曲红绡不知数。

上三楼为宝青玲珑阁，中陆各地秘境中的天材地宝皆在此地汇集，再以高价卖出，甚至能够偶尔见到当世早已绝迹的仙植灵兽。

孤行舟到时，正是未眠楼客人繁多的时刻，莺莺燕燕的调笑声不绝于耳，充斥着上好的脂粉味。

他掐诀易容，遮掩了自身容貌，远远地就有两三个打扮颇为妩媚的姬妾迎来，上前欲挽住他臂弯。

孤行舟微微皱眉，不喜风尘女子身上浓郁的胭脂味，避开她们，从随身锦囊中召出鬼木令：“唤虞心来见我。”

姬妾听后顿时收起轻浮的笑意，将他引至中三楼一间清静的茶室，泡上价值千金的灵茶云露尖。

“请大人稍等片刻。”说罢躬身退出房中。

碧青色茶叶在雪玉盏中逐渐舒展开来，散发出醉人清香，仅是一口体内灵力就奔涌不息。

孤行舟盯着水面的茶尖，若有所思。

一盏茶后，一位美艳妇人风尘仆仆地走入房内。

孤行舟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虞长老，久违。”

妇人掩嘴直笑，头上点翠金钗响成一片。

“小舟舟这是哪里话，许久不见你来未眠楼，奴家可想你得紧…最近楼中来了几个新丫头，模样俊俏得很，要不要奴家给你物色几个？”

孤行舟手持茶盏，神色淡淡。

“长老莫说笑了……想必长老也早有所察觉。本座可不会信，以虞长老的本事查不到有人在背地里做的小把戏。”

虞心两眼一动，哂笑道：“还是圣子大人消息灵通…奴家手下的含春回报，血魔宗一个旁系弟子私售教中灵矿。”说罢，她暗里瞟了瞟圣子，见他低头呡着灵茶，置若未闻。

虞心也猜不出这圣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孤行舟缓缓说道：“此事与血魔宗关系匪浅，如若本座露面，恐引起教中内乱，还请虞长老从旁协助一番。”

虞心连忙颔首，“奴家晓得，此事血魔宗决计不会知晓，那李重行踪我会遣人处理妥当。”

“如此，甚好。”

虞心见他这般说道，暗自松了口气，她明白威慑中陆的苍溟圣子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自己虽贵为五堂之一的长老，专司五堂中的情报往来，但圣子在教中积威已久，杀伐果断，不知道哪天自己就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就听得他话音一转。

“虞长老，本座奉劝你歇了那点儿小心思。长老也是个聪明人…是站在本座这边，还是其他人，该有个选择了。”

……

李重正与两个姬妾玩得不亦乐乎。

温香软玉在怀，他侧首含住姬妾青葱玉手中的葡萄，再趁机舔过粉嫩指尖，调笑道：“葡萄鲜美，可我怎么觉着含春的小手更甜……”

那名唤作“含春”的姬妾娇滴滴地一笑，细白玉指若有若无地抚过李重衣襟散乱的胸膛。

“小相公和含春玩个游戏如何……”

李重听后眼前一亮。

“不知美人准备怎么玩呢？”

含春颇为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小相公蒙上眼睛，我们两姐妹绕着木桌走，小相公要是摸到了谁，谁就亲相公一下，如何？”

李重色心四起，用**裸的眼神打量起娇媚的姬妾。

“那美人可不许反悔哦……”

含春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绸缎，轻绑住他双眼，李重便听见含春似远似近的笑声传来。

“小相公，来追奴家呀…”

他邪笑着，朝声源处往前一扑，谁料那人灵巧地侧身躲过，李重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美人可真调皮…别跑呀…看相公我怎么收拾你个小东西…”伸手抓上那人袍角。

“放肆。”一道冰冷隐含怒火的声音乍然响起，伴随着他的一条断臂横飞出去。

李重捂住断臂痛苦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你是谁！我乃苍溟血魔宗弟子……今日你断我一臂，我定会将你抽筋挖骨，神魂日夜受万鬼啃噬生不如死！”

来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道：“血魔宗啊…那可真是令本座有些害怕呢。”说着，来人生生钳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一手慢慢扯下李重的蒙眼缎带。

来人头束龙游梅冠，一身玄色流纹绣金袍，肩披鎏金羽衣，袖角处绣满大片的梅花暗纹。

他不怒反笑，一双暗金眸子杀意涌动，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李重此刻心里全想着要怎样将这个断他一臂的畜生折磨得生不如死，但在瞧见对方手中的鬼木令时，面如死灰。

鬼木令，见令如见教主。

能让使者亲自找上门来的，只有叛乱圣教或是大逆不道之人。

李重心知私售灵石事情败露，再无反抗之心。

“使者大人……属下知错了…知错了……求您饶了我吧……从此我甘愿做牛做马为您效力！”他一头磕在地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孤行舟冷眼看着，嫌恶地踢开想碰他的手。

“本座问你，炼星石买家是谁？”

“是…是是柳州谢家，他们答应…用三万上品灵石收购教中炼星石！”

“他们要这么多炼星石做什么？”

“据他们透露…三月后会有一方小世界在天衍宗附近出现……届时，会有先天赤金出世！”

先天赤金！

孤行舟心中微动，这等珍材于中陆也不过寥寥无几。

炼星石只产于苍溟，却是武器冶炼煅神不可或缺的材料。

在锻造武器时，融入先天赤金，武器便能产生蜕变，甚至催生出灵智，孕育器灵。

但先天赤金可遇不可求，自太古覆灭后，万灵沉寂，地脉枯竭再难孕育赤金，甫一出世就会受到各方势力争夺。

他曾见识过老鬼的灵器，不过是融入了指甲盖般大小的赤金，便可轻易毁掉一件上品灵器，若是整块赤金……那威能岂不是无人可匹敌！

想必他们对先天赤金势在必得，所以谢家才如此急切地寻求灵石。

孤行舟心中一动，看来，他得亲自去一趟天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