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章·勇者与梦境（3）3（2 / 2）

尽管是在现实里彻底死去的人们，也可以凭仅留的意识苟活在他人强大的梦境里。

这也是商璃和菲尔共同的判断。尽管商璃要在刚认识菲尔的这段时间里消化这些知识，但他也逐渐察觉到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在自己身边的两个手下，是依附着他的梦境所苟活的‘寄生虫’。

“少主，我们都希望你能一直留在这里。”尽管拿出了武器，但夜歌并没有旨意要向商璃挥刀。她看起来是想跟商璃打感情牌，又或者是，在他发现真相之后，表露遗言...

“你可以因此忘记那些你不需要再面对的伤痛，那些想要惩罚你，但是罪有应得的人们。”

“夜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不是还要杀了那个黄毛小子吗？！”但夜河却并没有夜歌对商璃那样毕恭毕敬，他还想着要灭口菲尔，再找机会让商璃陷入混乱，以此苟活在这无止境的梦境之中。

“你没看到他们刚才做的事情吗，他和少主形成一个共生关系了。”夜歌却道。

“这么离谱的事你也信吗？！你想死吗？！”夜河还是觉得不甘心。

“夜河...我们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夜歌觉得乏了。从菲尔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商璃总会有离开的这一天。“少主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我们的养料...”

菲尔看向商璃，他竟安静地听人说话了。看起来在这个梦境的世界里，他和夜歌，还有夜河相处的时间，都要比他这个‘不速之客’更长，也更深。

“和我走吧，我能带你离开这里。”菲尔也说话了。他是真心想和商璃交朋友的。

“你怎么带我走？”商璃问。

“我的剑具备划开结界的能力。”菲尔道。“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去和你最后在乎的人道别吧。”

“不！！你不能就这么离开这里！！”夜河却还想挣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你要永远留在这里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你就是这‘炎魔镇’里的炎魔！！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面对夜河所说的疯话，商璃却有些没有头绪。他确实还有问题想问他们，尤其是对他还算不错的夜歌...

但此时的夜歌也是有苦难言，不知该如何表达这最后的离别感言。她和夜河都曾利用过商璃，也在背地里使用手段操控商璃的意识。但如今商璃的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菲尔，夜河那如同诅咒般的语言，似乎已经不能再影响到商璃的神智了。

“算了，夜河，都没意义了。”

虽然不太听商璃的话，但夜河倒算是比较听从夜歌的话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待了太久，也都快忘记自己是谁，我们应该守护的事物是什么了...”

“丢失了生存目的的我们，早就是个死人了。”

“但作为死人，还是想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些关于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故事。”夜歌道。

她碰了碰自己的水晶流苏耳坠，又对商璃交代道：“我的耳坠，是由比较稀有的‘死魂石’制作的。”

“如果您能找到我的尸骨，那么也应该能找到它，并使用它。”

“关于它的作用，可以探查到死人的记忆。您所疑惑的事情，也许能够在我们的记忆中探查，或是...想想我们是不是你值得尊敬，或是令人忿恨的存在。”

“‘炎魔不悔’。”

“那么，就永别了。”

随着夜歌道别的话语，菲尔的木剑再次散发出点点微光，它机灵地明白自己已经完成了传输任务，可以在这时引领主人，和他的友人的意识回到现实世界。

面对这温暖的光芒，和在光芒中选择消逝的夜歌与夜河的影子。商璃的样子，是显得那么落魄。即便这是他的梦境，也可能是他对自己的一个‘惩罚’。

但他依然感谢，这两个似敌似友，甚至似同师父一样的存在。

但他只是听完了夜歌留给他的话语，却连一句师父也没有说出。在菲尔出现之前，他们曾经在这个祭坛台上无数次战斗，并在那生死决斗里不断成长，不断领悟。夜歌教会了他使用匕首的办法，夜河教过他如何击破敌人的防线。他确实沉浸在了自己的梦里，习惯了比武台上出现对手时，他便要击杀对方的，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

“商璃是我父母赐予我的名字。”在这时，商璃竟然主动和菲尔说话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叫这个名字了。”

“是吗？我还想问你的璃字...用伯语要怎么写呢。”

“璃字多离别...这样不好。”

“如果我能出去周游列国，我想给自己起一个通用世界的名字。”商璃道。“我的新名字...就叫洛亚。洛亚，会是一个更好的名字吗？”

像是接受了自己的新生一样，为自己赋予了新名字的‘洛亚’，向菲尔露出了一个释放出所有忧愁后，自然又温柔的笑容。

也许这才是，商璃最原本的样子。

“很高兴认识你，洛亚。”菲尔便在那光里，也回以他一个友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