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言出法随10(2 / 2)

一修探出脑袋,在被窝的小坑里嗅了一阵,又缩回宋悦庭怀里了。

卫筠柏提议:“你现在说让它出现,看看会不会变出来?”

“别吧,”宋悦庭拧巴着脸,“它还是永远不要再出现比较好。”

闹了这么一出,俩人都没什么睡意了,一修倒是困得厉害,打了好几个哈欠,宋悦庭便让一修去睡觉,自己和卫筠柏到客厅去打开电视,泡上泡面,找了个电影看。直到后半夜,俩人才歪七扭八地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狗蜗居在家,每天早中晚在业主群里报备个人情况,出不了门,也不敢出门,过着躺平且摆烂的生活。

卫筠柏联系上了父母,得知他们分别在两所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下,工作量很大,任务很重。扬州的所有医院都被封控了,通了高压电的合金铁网高高竖起,里面是杀不尽的丧尸。目前能初步判定扬州疫情的起源就是医院,但具体是哪个医院最先出问题还无法确认。

听父母说到这些时,卫筠柏不禁想起来他在苏北医院行政楼遇到的那个外国男人。

那个外国男人不受控制地扑咬蒋娴,被他咬过的蒋娴立马就有了丧尸化的迹象,那他明显就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可他在咬了蒋娴后竟然又能恢复理智,除了神情木讷,举止有些僵硬外,并没有明显的丧尸化迹象和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

甚至左手上的绷带也没有渗血,而且在攻击蒋娴之前,他一身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

卫筠柏猛地意识到那个外国男人绝对有问题,将其告诉了父母。

丧尸疫情似乎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得到有效控制。新闻报道的内容越来越触目惊心,疫情很快辐射到了扬州周边的城市,全国各省陆续出现了并未去过高风险地区的本地感染者。

动植物的变异也在愈演愈烈。丧尸爆发的第一天,宋悦庭家窗外那颗枇杷树还没有任何变化,第三天的时候已经长成了足有两人合抱粗,快和六层楼房一样高的巨树。草坪上的花花草草也在疯长,一夜之间就齐刷刷地窜高了,往日微小羸弱的蚊虫们个个膨胀了几十几百倍,跟鸟儿似的自窗外飞过,宋悦庭对比了一下,有只停在他卧室窗户上的蚊子居然比他的巴掌还大,那尖长的口器翕动着,戳下去怕是能把他吸得失血过多。

宋悦庭和卫筠柏讨论过为什么动物在植物之前显现出变异特征,按理说植物的构造比动物简单许多,变异起来该更早更快,得出的结论是植物并非在动物之后变异,而是优先发展根系。变异后庞大的体量会需要非常多的营养,如果没有足够大的根系支撑,它们长不到那一步。

这么一来也解释得通为什么阳台上养的几盆多肉和玉树完全没有变异的动静,因为那屁大点盆子里的土根本没法儿让它们发展根系,也没有足够的养分。

第四天,一直守在小区附近的武警支队把那棵有持续疯长之势的枇杷树砍掉了,顺带杀了一波虫。中午的时候小区门口来了一辆补给车,武警开始给各家各户分发物资,包括一些干粮、日用品、逃生物品和急救箱。下午又分发了一些在这种特殊时刻显得弥足珍贵的新鲜时蔬肉蛋。

当天的业主群里谩骂和抱怨明显减少,和谐了许多。

由于宋悦庭家的门打不开,所以他们取物资的方式独树一帜:从厨房的窗户放一根超长的麻绳下去,武警把装物资的袋子绑在上面,他们再给吊上来。

第五天,宋悦庭和父母通话时得知上海也出现了丧尸疫情,不过浦东目前还是安全的。

第十天,每户人家收到的物资有所减少。

自此,疫情似乎进入了一个断崖式上升的爆发阶段。宋悦庭和卫筠柏整日抱着狗窝在家里,楼下枪声频繁响起,派送的物资也日益减少。

宋悦庭蹲在厨房里,抖了抖快要见底的米袋子,接过卫筠柏从窗口吊上来的物资,打开一看,两袋红烧牛肉方便面,两根火腿肠。

“不错,今天至少是一人一包。”

第十三天,扬州市信号基站总机房被丧尸入侵,工作人员全部牺牲,江都区的自来水厂沦陷。

第十五天,扬州所有的自来水厂全部失守,只剩发电厂还在苦苦支撑。

宋悦庭用红水笔在客厅茶几上的台历把今天的日期圈了出来。

2024年8月7日。

仅仅半个月,丧尸病毒几乎完全渗透了一座城市。而在整个江苏只有南京严防死守,没有一例感染。

8月5日信号基站总机房被入侵时,扬州的无线信号就全部断了。手机没有信号,没有宋悦庭和卫筠柏这俩手机不离手的人一下子失去了非常重要的娱乐消遣来源,也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现在他们和外界唯一的纽带就是在这儿驻扎的武警。

家里存粮不多了。刚开始没物资的三天里两人一狗把囤的粮吃了不少,后来虽说每天都有物资,但对于两个正值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和一只还在长身体的中大型犬来说,发的那点物资根本不够一天三顿,还是得从囤粮里补贴,吃到现在快见底了。

宋悦庭和卫筠柏一起清点着家里还剩多少吃的,够吃多久,频频犯愁。断粮了还好说,人的极限是五十天不吃东西,断自来水了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没有自来水的话基本就无法维持正常生活了,更何况三天不喝水人就要挂了。

书房里还有两箱没拆的矿泉水,乍一看不少,但如果放到生活里每一个需要用水的地方,也撑不了多久。

清点完食物将它们全都收好后,宋悦庭揉了把一直盘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的一修,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腰还没伸完,就听见楼下的装甲车引擎运转起来,紧接着传来一名武警经过大喇叭放大的声音:

“请居民们携带上证件、简便行李,尽快下楼到小区门口集合,我们将在三十分钟后带大家撤离。请居民们携带上证件、简便行李……”

一修刷地站起来,低垂的尾巴晃了晃。

“我靠,真要撤离啊。”

宋悦庭伸到一半懒腰被打断,听完了武警说的话后也没心思继续了,抻抻胳膊,略一思索,看向卫筠柏,提出了非常重要的问题:“咱家门打不开,咋整?你能爬水管上下三楼,我可没这本事,我恐高,还要带个一修。”

虽然丧尸爆发的第一天他们就想到了集体撤离这种局面的可能性,当这种事情真切发生时,心中的不安感还是一下子被放到最大。

撤离的肯定不止怡林园,而是整个广陵区乃至整个扬州的所有小区居民。

这座城市的疫情已经无法控制到了必须撤离普通百姓的地步了吗?

两人一狗背着各自的包,整装待发,站在玄关处,盯着这十五天内他们试了无数次也不曾令其动摇分毫的厚重铁门。

时间不等人,如果这条路实在走不通,宋悦庭只能臭不要脸地去阳台上大喊武警叔叔求你来飞檐走壁扒窗而入把我和我家狗救下去了。

卫筠柏怂恿道:“你试试,看你言出法随的功力还剩几成。”

宋悦庭装模作样地深吸一口气,比划了几个不标准的做法姿势,握上了门把手。

其实他也没抱希望,就当去丢脸之前苦中作乐一下好了。

“给我开!”

宋悦庭说着,拧动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锁轴转动,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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