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柔弱不能自理7(1 / 2)

卫筠柏去冲了个澡,穿着宋悦庭的衣裤出来了,两人身量相当,因此穿起来倒还挺合身。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眼镜没戴着——平时戴眼镜主要是防止用眼过度导致度数加深,他的近视度数很低,不戴眼镜对日常生活完全没有影响。

比如一进客厅就清楚地看到嘴比鸭子硬的宋悦庭已经被高烧烧得隐约有神智不清之势。

宋悦庭一手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另一手抓着温度计搁在膝盖上小幅度地晃来晃去,电脑开了摆在身边,屏幕上在播放着什么视频。

他见卫筠柏出来了,眼睛一亮,举起手里的体温计,邀功似的,“我自己量了,39℃。”

卫筠柏真有点怀疑他被烧傻了,接过体温计时无意和一修对视了一眼,发现狗狗眼里也充斥着类似的担心之情,顿时又不厚道地想笑。

他接过宋悦庭手里的温度计,凑过去瞥了眼电脑屏幕,“在放什么?”

“昨天晚上我收到的短信附的视频,”宋悦庭在平板上快速记下一串数字,敲了下电脑键盘上的空格键暂停视频,把平板合上摆到一旁,“跟丧尸有关,待会儿跟你说。你快看看温度计。”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建筑内景,单看这一个画面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卫筠柏收回视线,低头确认了体温计上的数值,半跪在宋悦庭身边,一手托住他小腿将其稍稍抬起来些,“是39℃。合着发高烧你还挺高兴是吧?”

“那没有那没有,我是生病了又不是脑子有病。”

“我看你像脑子有病。”

“嗳,就算有病,这不有卫医生拯救我嘛。”

两人掰扯着,宋悦庭突然停下叭叭唧唧的语音输出,认真地打量卫筠柏。

摘了眼镜不穿制服的卫筠柏和“医生”这两个字完全没有联系。他留着半长的狼尾发型,打了很多耳洞甚至还有耳骨洞,长得又是副痞帅模样,乍一看让人以为是从事什么文艺娱乐行业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值班的原因,他没有戴着平日最爱的那些各式耳环耳钉。

“你哪像个医生啊......”

任卫筠柏在自己严重发炎的伤口上掐掐捏捏,宋悦庭晕乎乎地笑了一下,嘀咕道。

卫筠柏抬眸看他一眼,心疼、生气、庆幸等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还是被宋悦庭气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憋不住,问他:“那我像什么?”

39℃高烧烧得眼冒金星也拦不住宋悦庭满嘴跑火车:“卫医生像我的后半生。”

卫筠柏故作嫌弃地挑眉,“诡计多端的男同是吧?干烂你。”

说起骚话宋悦庭可来劲儿了,可惜不等他大展身手继续发挥自己多年所学的积累,卫筠柏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团成一团,塞进了宋悦庭嘴里。

宋悦庭猝不及防被捂了满嘴洗发水余香,差点要弹起来给卫筠柏邦邦两拳,被卫筠柏无情地按了回去。

卫筠柏用非常体贴患者的语气道:“有点疼,忍忍哦。”

宋悦庭不解地瞪大眼睛。

说完,卫筠柏温柔而果断地把宋悦庭结了一层血痂的伤口撕裂了。大股陈血混着黄白的脓液瞬间从裂口处涌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宋悦庭被堵住的闷闷的惨叫。

宋悦庭像个垂死的扑棱蛾子在卫筠柏手下扭来扭去,四肢乱舞,这架势,要不是伤筋动骨太虚弱,估计能一脚把卫筠柏蹬飞。

“别动别动,”卫筠柏一手摁住宋悦庭的左腿,另一手抓住他的右脚踝,控制住他瑟瑟发抖不能伸直的右腿,皱眉道:“你这膝盖再磕碰几下我就是妙手回春也救不回来了,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毕业论文都没开始写的。”

宋悦庭终于从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疼痛中缓过神来,扯掉嘴里的毛巾坨子,怒目圆睁,“有话好好说,往我嘴里塞毛巾干啥?”

卫筠柏存心整他,和善地笑道:“怕你嗓子叫坏了。到时候上面下面还得一起治,多让我心疼啊。”

宋悦庭晒干了沉默。

他酝酿了点被疼出来的眼泪,泪眼汪汪作声作气地道:

“好哥哥,这厢是弟弟的错,饶了我吧,再也不敢啦!这黄腔,我是开不过你呀!”

利用极其有限的医疗条件帮宋悦庭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听他讲完昨夜到今晨的来龙去脉,给他泡了杯退烧药,卫筠柏面色有些凝重,“你的半月板可能受伤了,软组织损伤很严重,韧带大概率断了两三根。现在没法带你去医院进行诊断和正规治疗,也没破伤风针给你打。如果我们长时间呆在这里得不到救援,最坏的结果就是你感染细菌病毒挂掉了,好一点就是你的腿能愈合得大差不差,瘸得不太厉害,前提是在三个月内它能不受干扰地好好恢复的话。”

宋悦庭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没被药苦到,被卫筠柏的话苦到了,“卫医生你真的没办法救救孩子吗?”

“温知识:医生不是神仙,医学生更不是,确诊治病得靠现代科技。”卫筠柏纠正了他的刻板印象,顿了顿,又道,“瘸了也没事,我背着你到处跑。”

宋悦庭瞪他,“好感动哦。你能背着我一个一百三十几斤的大老爷们儿爬水管上下三楼吗?”

卫筠柏噎了一下,捏了捏鼻梁,“难度挺大……我去打盆水,你把身上的血擦擦,衣服也换了。”

宋悦庭作谢恩状,冲卫筠柏的背影道:“感动是真的,有你是我的福气!”

卫筠柏打了水来,宋悦庭先洗了把脸,跟他唠起断手的事:“我绝对没记岔,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的手掉到那旮旯里去的,早上醒来没注意,刚你敲门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发现它离奇失踪了。”

他边说边指,卫筠柏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确实有一滩干涸的血,上面有物品挪动拖出的痕迹。

“也可能是你家狗吃掉了……”

“汪!”

宋悦庭还没对卫筠柏的猜测发表意见,一修率先发出了抗议的叫声。宋悦庭顺着一修的抗议,道:“我家崽这么聪明不可能乱吃的喂!”

卫筠柏无奈道:“总不能是它会穿墙,飞走了吧?还是你家里有鬼?”

宋悦庭就前者的可能性思考了一下,“如果没经历昨晚的事,我万万不会相信一个断手会自己穿墙自己飞的,但我昨天想到今天也没想明白他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开了我家大门的锁,从外面反锁了我的房门……逃走时还能再反锁一次大门。他来我家想干什么,偷东西吗?据我了解他家也不穷啊,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想偷东西的话为什么又在判断我被惊醒后要杀了我?加上丧尸的出现,这一切太魔幻了,现在你跟我说他被砍下来的手会穿墙飞走我也不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卫筠柏觉出些不对劲,“你认识砍你的人?”

宋悦庭道:“以前是我家对门邻居,结婚后就去西区的新房子住了。他爸妈还留在这儿,和我们家关系不错,偶尔也能看到老头老奶奶把孙女接过来玩。这几天他和他老婆回来了。”

说完见卫筠柏表情不对,宋悦庭问道:“咋了?”

卫筠柏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到你家门口的时候,对门那户的大门是开着的,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到家里很乱,客厅里横了两具死状不太美观的尸体,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正对大门的卧室里也躺了一个女人,能看到头。”

宋悦庭抓着毛巾擦血的动作滞住了。

“昨天晚上你在客厅里有看到对门的情况吗?”

“没……我光顾着和他打架了。”

“所以,可能他是把自己家里人全杀了之后准备卷钱跑路,知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想来顺手牵羊。”

想到自己昨晚是在和一个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对峙,宋悦庭无故有些发冷,用毛巾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他的精神问题解释通了,可是锁的问题还是无法解释啊。”

卫筠柏拽过宋悦庭手里的毛巾,抹上他的脸,帮他把自己没洗干净的脸擦擦干净,“别想那么多了,可能这个世界确实太魔幻了,毕竟连丧尸都出现了,对不?你现在就想怎么得到救援,养好你的膝盖。”

宋悦庭任卫筠柏揉搓他的脸,“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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