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登峰造极2（2 / 2）

　尼尔斯的眼睛变得浑浊，他说：“是的，根据研究结果，虽然最近已经与地外文明联系上，但暂时也没有他们向人类发射限制基础科学研究的可能——因为最明显的原因就摆在人类面前。”

　“是什么？”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背下九九乘法表，他必须对加减法融会贯通，是吗？”

　记者点点头。

　“理论研究也是一样，一个人要进行某方面的科学研究，他必须掌握好这方面最新研究之前的所有相关的理论知识。

　可不知是人类的技术发展太快，还是人类本来的生理缺陷，现在，当一位理论的研究者，带着我们最高的学位，带上所有他储备好的知识去研究他想为人类突破的领域问题时，他会惊讶的发现——他已度过了人生的青、壮甚至老年。”

　他继续说：“我有这么一个朋友，现在的阅历让他周围围满了学生。他也会回忆起他的学生时光，虽然那占据了他的几乎全生。”

　“他羡慕他的导师那时还有课题研究，他的课题其实也只是在人类再难以拓展的知识面内补上一个漏。”讲起以前，尼尔斯的眼帘缓缓沉了下去。

　“的确，甚至有些科学家穷其一生总结出的理论，最后被发现在汗牛充栋的文献海里有近乎相同的结论。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记者轻叹一声，“那么要想在学完必备的知识后参与到研究里……就只有活得更久？”

　“也许是这样。”看到老丈人有些虚弱，林登帮忙答道，“技术停滞以来，各个领域虽然也不乏有天才出现，或是孜孜不倦者榨干生命的所有时间，但最后他们也只比普通人多出个位数的年份来用于研究。”

　“然后把他们领域的理论水平推向一个更难逾越的高度。”记者对着尼尔斯，“据我所知，您就是这样的人，您既是天才，又过分勤奋，将一生献给了生命科学中人体大脑的研究。”

　博士沉下头，缓缓摆手示意她停止这种夸赞。

　“所以您选择了移植一个机械大脑，让自己成为研究的第一个实验体，以此来对抗在无限的科学面前人类有限的生命周期，是吗？”

　毕竟是术后不久，尼尔斯展示出的活力很快消散了，他只是点点头。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研究出一种全机械的机器人，代替人类专门负责研究呢？”记者选择了一个她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没有回答。

　记者望了望旁边的夫妻俩，他们也只是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奈。尼尔斯头垂着——他睡着了。

　她本还想问一些，关于半人马星人指定他作为人类主要代表参与第一次外交的事宜，但看来这场采访才开开始就结束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窗外，远处的那两只海豚又跃出了水面。尼尔斯静静地打起盹来，整个世界也都随他慢慢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