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哭玉7（1 / 2）

　正迷迷糊糊行走，忽见角落一个人影，石人急挣脱了姐妹双手去瞧，果然是秦真。

　“好姐姐，你哭什么？”见秦真盯着他流下泪来，石人忙去牵她的手。

　“蠢物！还不走开！”孰料秦真甩手呵斥他，便竟自走开了，石人一时怔忡，呆在原地。只是秦真临转角时回头看了一眼，意甚悲忧。石人心里忽然转出一个念头来。

　两姐妹不知哪里去了。倒是一个婆子不知哪里出来引路，一点一点拉长了嘴角，慢悠悠笑道：“贵客如何竟得真姑娘生气？她素来是好脾气——”絮絮叨叨地，直让人听了厌烦，石人竟把之前的念头忘了。

　进房落了座，席面上尽是些未曾见过的珍馐，石人自打出生来，吃的都是山果虫雀，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仅把临行前伊夏教给她的礼仪忘了，心中的不安也都抛了。

　婆婆坐在他左手边，帮他易碟换盏：“多吃点，多吃点。滋味如何？”石人回答：“好吃，十分好吃，只是不顶饥，越吃越饿。”婆婆笑道：“郎君好胃口，这饭食不比其他，需配一味饮品来，方才合适。”

　便命人端来一杯明晃晃晶莹莹甘醴来，石人闻见便先醉了。旁边现出一人先接了，笑道：“先前怠慢了石兄弟，今番正好赔罪。”正是秦真。

　石人见了秦真强作笑靥，心里清明了几分，问道：“姐姐为何独不开心？”秦真回答：“先前佩玉摔了，迁怒了石兄弟，心里十分歉意。”

　婆婆笑道：“一块玉而已，值得什么？”众人都陪笑。

　秦真却一字一句道：“夫人不识玉。玉在深山，藏之于石，好容易得见天日，铭刻作佩，我若是不识玉的便罢，既识玉，如何忍见宝玉被毁？”睁大了乌溜溜的杏眼定定瞧他。

　石人心中不安。这时婆婆的声音在后传来：“我这真儿自幼作男子教养的，难得女儿态，若如此，便是郎君的不是了，还不接了酒？”石人的身体便如牵线木偶般弯腰去接那被酒，只觉手上几滴温润，竟是秦真的泪。

　众人见石人端起酒来，个个屏气敛息，直到酒饮尽了，才都变作笑脸。

　“味道如何？”婆婆来问。

　“婆婆果然没骗我，这酒下去，腹里满足，只是心中空落落的。”

　“忘了好，忘了好，此物名忘忧，人间烦恼具都能销。”满堂的人齐笑道：“忘了好，忘了好。”

　石人只觉得醉了，身心俱轻了几分。觉得不妥，脱口问道：“姐姐妹妹呢？”

　婆婆道：“郎君醉了，你独身一人，哪来的姐姐妹妹？”

　石人哪里能依：“我确实随姐姐妹妹来的……”只觉头中迷糊，却连姐妹名字相貌都说不出来。

　婆婆笑道：“郎君是寂寞了，如若不嫌，愿招郎君为婿。”便有三位女子近前。

　石人只觉得亲切，大欢喜，酒劲一发，倒把前事都忘了，只是不住点头。

　“只是哪个许给郎君好呢？要把大女儿许给你，恐二女儿怪，把二女儿许给你，恐三女儿许给你，又恐大女儿怪，真是难办。”

　石人便改口道：“娘，既然怕相争，都给我娶了吧，省得吵吵闹闹，乱了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