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真5（1 / 1）

　次日，三人收拾停当，便往东南五福峰下山谷里去了，一路上寂寥无人，只有鸟道。幸得二姊妹扶持，才安稳行得三十里。

　远远地向下望谷底，从林乱树，哪里有人烟？正值午后，因此处山腰空翠暖人，便放下行李歇脚。伊夏便去看石人的脚，去了鞋履，笑道：“还好没磨泡。”又伸了雪白一段酥臂，着青葱指细细按摩。

　石人只觉脚心冰凉，也不累了，如被猫舔了一般，心痒道：“好姐姐，我也帮你按，好不好？”正说着，伊宁的脚丫过来了，差点伸到石人嘴里，促狭笑道：“姐姐我准了，按吧。”是拿石人昨晚叫她“姐姐”开玩笑。

　石人乖乖依了。伊夏奇道：“稀奇！伊宁也当姐姐了？”

　“姐姐不知道，昨晚……”话音未落，笑得直打跌，原来又是石人在脚心挠痒痒，伊宁连忙装乖，捂了自己嘴，石人方才停手。

　伊夏拿话来调笑妹妹：“妹妹这怕痒病是有方的，身上痒捂嘴，脚痒捂嘴，可见不是别处痒，是嘴痒。”

　伊宁听了，闹道：“当姐姐的却来笑话妹妹，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又想到个好玩处，脱口道：“你说我扮作姐姐，婆婆能认出来不？”

　“婆婆眼神不好，我们姐妹衣妆一换，婆婆准会认错，我们再说出来，看婆婆作何反应？”说到这儿，先心痒笑了出来。

　伊夏见妹妹又嘴痒了，哪能依了，伊宁便拉石人来闹，拗不过，方才应了，姐妹俩去换了装扮。

　不一时，便有一白衣女子袅袅近前，年方及笄，似荷尖露垂，又似杏花烟润，石人恍惚间真当是姐姐，只是含笑嫣然，魅丽欲绝，不是伊宁是谁？伊宁起初还故作端庄婀娜，见石人看花了眼，才嗤嗤笑道：“好弟弟，叫声姐姐来听？”狂而亦不损其媚。

　伊夏着青衣随其后，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秋波顾顾，眉目含情，仪态娴雅，疑非世间人。喜得石人去拉伊夏的手笑道：“姐姐端庄，妹妹活泼，不动如画还好，一动如何分辨不出？”

　伊宁去敲石人的头：“我是姐姐，我是姐姐。罚你，罚你。”石人去拉她的手，如她的意道：“说错了，说错了，姐姐灵动，妹妹娴雅。”三人嬉笑着出发了。

　往下走，前头苍莽莽一片大好林子。进去了，乌烟瘴气，不见天日。好容易到谷底，便见头起丛林中，隐隐有小里落。石人道：“奇怪，山上怎么没看到？”

　下山入村，乃是一片大宅园。蓬蒿没人，似绝行踪。伊宁忙不迭前去扣门，口中叫到：“真真！真真！我们来找你玩了。”

　一语未了，只听得院中传来笑声，说：“稀客来了。”石人听得声音清丽，果然见到一女子探身出来，却是身着一件玉色罗褶子衣，脚下穿着鹿皮小靴，显得蜂腰别致，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顾盼生辉。又慢起秋波，玩笑道：“姐妹俩转了性儿，我倒认不出了，哪个是姐姐？”

　伊宁听了，大笑大叫道：“我是姐姐，我是姐姐，真真，你说婆婆能认得出么？”

　那被唤作“真真”的姑娘先把三人迎进门，看向石人道：“不光夫人认不出来，连我也糊涂了，你们两只狐狸何时诳得一个标致郎君来？也不曾与我下帖。”

　石人忙上前见了礼，以“姐姐”相称。伊宁只是乐，伊夏忙把实情告知。石人这才晓得面前这位是秦婆婆的小女，单名一个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