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寂、突变、死亡！6（1 / 1）

　他先将一只鸡、鸭、麻雀，依次排开，取出了三个二十分之一剂量的叶包，分别给三只动物灌下去。

　然后仔细观察，手里攥着两块石头，时刻准备着。

　“鸡和鸭没有体型上的变化，羽毛没有脱落，变得更加光滑坚韧，鸡的喙和指爪一样在变坚硬，逐渐开始泛起金属化的光泽，鸭的脚蹼结构变得更加适合游水了，鸭喙的锯齿状凸起变得更加致密，这就是进化！在自身结构特点上进行的优化式进化！”孟先感到了喜悦和不详。任何生物在面对这种肉眼可见的进化机会时，都会感到喜悦。他更喜悦的是，如果他也能不断进化，那生存下去会变的简单，到达巨树那里会变的更加轻松，找到一切的真相，找回人类，找回她们，不再是遥不可及，而是可以切实的凭借自身力量达成的彼岸。

　但同等程度的不详预感也开始缭绕在他的心头，仅仅这样微小的剂量就能达成可观的进化，这里有无数颗石树，如果有动物恰巧从石树中取得了过量汁液，那将会像之前那只鸡一样，向可怕的突变上狂奔，这无疑也大大提高了生存下去的危险性。这并非不可能，据孟先对石树的观察来看，石树更类似于动物，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意识，对其做出伤害性的行为，石树会有断尾求生的反应，有这样的反应在，很多行为都能从石树里取到汁液。

　一只鸡在过量石树汁液的影响下都能变成让他感到心悸和难以抵抗的怪物，如果是更强大的生物呢？狮子、老虎、群狼、熊，这样的生物如果发生了突变，会变成什么？

　“麻雀已经开始突变了。”孟先不再关注鸡鸭，而是观察麻雀发生的突变，麻雀的羽毛没有脱落，而是在羽毛的缝隙中开始有线虫一样的血肉细丝挣扎着蠕动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血肉细丝在麻雀四周乱舞，麻雀的喙脱落了，在喙的部位生长出了一朵花，花瓣上长满涡轮一样的利齿，在不断的并拢舒张，并拢起来像是一只长枪，舒张并拢的过程像是涡轮在转动，孟先完全可以想象出来被咬住的生物会被绞成怎样的肉糜，也完全能想象出来如果被长枪一样的新喙捅穿，那么在喙舒张的过程中体内将会成为怎样糜烂的空腔。

　就在孟先还在观察的时候，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麻雀睁眼了！

　孟先头皮猛地发麻，冷汗瞬间渗了出来。

　“槽！”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孟先的右手就已经举起了石头要狠狠的砸下。

　可是！太快了！

　不是飞，也不是跑，麻雀身上乱舞的血肉细丝瞬间击地，在血肉细丝的推动下，麻雀像一只箭矢一样极速向他冲来，太近了，孟先甚至来不及反应，在他看到麻雀变得猩红发亮的眼睛的那一刻，一股剧烈的痛楚从腹腔中传遍全身，让他瞬间就失了力气。

　孟先左手死死抓住还在他体外的喙的枪杆，跪倒在了地上，他感到自己腹部在被搅动，就像他刚刚想象的那样，舒张的枪头搅成空腔，并拢的枪头碾成肉糜，在他全身因为痛楚彻底发软之前，他发起狠来，用右手握着石头恐惧又疯狂的砸向突变麻雀的头，可是他的力气已经变小了，连续三五下都没能把麻雀的头砸碎。

　突变麻雀像是不满他的反抗，身上的血肉细丝猛地前刺，像钢针一样刺进了他的左小臂，孟先感觉左小臂像是在融化一样，有种剧烈的灼烧感，撑着瞟了一眼，血肉细丝在蠕动，在扩张，像是在吸食他的血肉。

　“不能死。”孟先短暂的摒除了其他思绪的影响，只在这一个念头的支撑下，不断用石头砸着麻雀的头，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孟先只感觉自己的右手一轻，麻雀已经被砸在了地上，头颅碎裂，已经死亡。

　孟先看了看自己的左小臂，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血洞，每个洞都比血肉细丝要粗大几圈，有红黄交杂的浊液在不断的流出，“这是脂肪和血肉被融化了么？”孟先意识有些恍惚的喃喃。

　孟先感觉到了一种温暖，像是回到了生命的发源地，像是婴儿被母亲怀抱。

　他知道，那是腹腔里的血在流动，是血液在填充腹腔，是血液在温暖内脏。

　这种温暖，是最温柔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