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端1（2 / 2）

然而小说就是小说，这些公子哥们实际上从小到大被灌输各种理念，举手投足素质远超平均值，基本不存在乌烟瘴气校园暴力的情况。

成绩好“破格”入校的家庭起码有三成，学校里除了有钱的就是成绩好的——当然，并不是说有钱的成绩都差，相反，大部分富二代们成绩都非常拿得出手，真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才是极少数。

像季然这种成绩高不成低不就的，多半不是家里的独生子女。

唯一和普通学校不同的是，羽恒不太管学生的仪容仪表，只要证件照上是原生的脸，平时爱怎么作都随便。

就自己和隔壁两个班，发色都能凑齐赤橙黄绿青蓝紫，学校里甚至都有粉丝千万级的小明星，染发实在不是什么很新鲜的事。

但是……

季然托着下巴，笔尖在木桌上一点一点的，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虽然校规上不管，但是一般都会选比较低调的颜色，很少学生会把头发染成特别显眼的样子，不仅上课的时候容易被当靶子，回家也容易被父母混合双打。

“哎，学委，问你个事。”季然拍了拍前桌的肩膀，“咱们高中部有染白毛的吗？男生，长头发的。”

前桌叫朱曦，高马尾栗色小卷发，看起来很俏皮，为人也很活泼，没事就喜欢在学校里乱晃。和季然一样，朋友多得能组个班，是交友圈很广泛的类型。

唯一不同的是，季然狐朋狗友占大比，而朱曦为人亲切，真心朋友更多。

这会教室里闹哄哄的，季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隔壁桌的奚佟闻言扭过头来，“你们在说容昭吗？”

奚佟是班长，成绩名列前茅，为人说不上热情也算不上冷淡，非常规矩妥帖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算不上多优越，但还算顺眼，看上去非常符合传统印象里的理科男。

季然心里咯噔一下，按道理这么张扬的发色他不应该没印象，本以为是自己梦里臆想的。

毕竟人的梦境是很奇妙的，在梦里向来不太讲逻辑，在天上走路和在地上爬都是无不可能的事，更别提捏造一个不认识的人了。

可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呢？

季然无厘头地想，自己不会是什么拯救世界的热血男主吧。

十几岁气血方刚的年纪，加上自己家里也有相关的产业，季然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设定都接受良好，思维十分跳跃的想到了各种可能性。

听到名字，朱曦很快反应过来，“你说容昭学长啊，是楼上一班的，校草。”

季然疑惑：“我们学校哪来的校草？”

朱曦看他一眼：“当然是我定的，容昭身材好长得好学习好，体贴又温柔……等等然哥，你打听他干什么，你不会…？”

朱曦噔噔噔后退三步，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我靠，你要泡他吗？万年单身狗铁树开花了？！”

“……”季然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泡他？”

“容昭是Gay啊，他性取向不是秘密了。”朱曦又走了回来，反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从哪摸出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他那张脸从初中开始就有不少人表白了，咱们学校论坛十条里至少有三条关于他。不过他统统拒绝了，理由是他喜欢男的——男的表白他也拒绝啊，我个人觉得他根本不喜欢人类。”

季然很少看学校论坛，纵然他在学校左右逢源，基本上出了校门他就再也不管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了，论坛账号自注册以来登录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不动声色，破天荒地打开论坛，登录上自己的账号。

季然需要确认梦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

往下翻了几条，果然像朱曦说的那样，毫不费力地翻到了容昭的照片。

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背景有些模糊。照片里一个身量修长的少年站在操场上，似乎在和谁说话，嘴角带着很温柔的笑意，长发用皮筋束起垂在一侧。风把他的刘海吹起，露出一双桃花眼，好像发现了偷拍者一样，朝着镜头看了过来。

透过小小的手机屏幕，季然和照片里的人对视了。

那双温柔的，带着一点笑意的眼睛，和梦里那双悲凉孤寂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季然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机里的容昭注视着他，眼神平和，阳光把那头白发照得不似真物。

就在昨天，他梦见了手机里微笑的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人从楼顶一跃而下。

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海马效应。

季然下意识拉开了窗帘，此时已经临近上课，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拎着早点往里走。

季然深呼吸了几秒，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又从那个惊魂不定的毛头小子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笑着扯开了话题。

梦里的感受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昨晚那个似真非假的梦，很多时候他都是迷迷糊糊的，丝毫没有细节可言。

具体哪一部分真实，哪一部分虚假，他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头到尾把整个梦的大概过一遍，要从里深挖出什么恐怕很难。

他只记得那是一节数学课，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可是他有一种意料之外的直觉。

如果不阻止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季然这一辈子很少后悔，他只负责怎么想就怎么做，后果什么的全抛诸脑后。但他后悔的事，却能让他惦记一辈子。

他不知道这种念头从何而来，季然忽然起身，对着朱曦随口应付道：“一会老陈要是问就说我去上厕所了。”

随后步伐匆匆上楼，一眼也没再多看。

“你不会又要翘课吧？哎、然哥？季然？……我靠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