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2 / 2）

第一次遇到青年时是在医院，加上这次青年明显异常的反应和模样，引发陆皓明各种不好的联想，令陆皓明十分在意担心。

他逼切想知道他的消息，至少，能知道青年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好”了。

名片上资料十分简陋，但季子恒而言，这些资料就够多了。

季子恒看着他期盼不安的眼神，最后叹了一口气，挑了个能把名片上的字都能影全的角度，拍了张相，边编辑资讯，边说：“我替你问问吧！”

闻言，陆皓明瞬间坐起身，感激地说：“谢谢。我不方便请家人去问。他们必定寻根究底，解释起来，先不说受伤会令他们担心，还好像恋态。”

闻言，季子恒的嘴角一抽，手指一偏，打错了字。他把错字删改好，点击发送，放下手机，微笑说：“是挺变态。”

陆皓明感到希望，终于打起精神，腼腆道：“我......我不过是想认识朋友。”

季子恒淡淡说：“如果你的『朋友』性别不是男，然后把他形容得像小龙女一样仙气十足，再魂牵梦萦好几年，最后再跟着他好半天自言自语，这故事的确挺小清新。”

陆皓明哑口无言，耳尖莫名有点烧，最后小声辩驳说：“你就是思想太龌龊。”

“好吧！思想纯洁的小朋友，今晚大哥哥带你去打门新世界的大门。”季子恒面带优雅微笑，说出的话却下流无比。

陆皓明掀开杯盖，浓厚甜腻的焦糖朱古力香味扑鼻而出。他大口喝下半杯，兴致缺缺地说：“不要了，花钱买来的，太无聊了。”

季子恒低下头，脸上优雅的笑容飞快地收敛了一下，眼神异常冷酷，但很快，脸上挂上恒久不变的笑容，说：“明码实价的交易，简单干脆，多好啊！”

陆皓明瞥了他一眼，说：“如果你总是抱着这样的偏见，你会感受不到别人的真心。”

陆皓明不是八挂的人，但都听说过季子恒是校草级的人物，先不说成绩过硬，还英俊多金，为人风度翩翩。浪漫一点想，根本是小说里的主角，现实一点说，就是优质荀盘。

最初人们发现季子恒跟陆皓明是好朋友时，总有人跟陆皓明打听季子恒，弄得他十分烦恼，后来不知为何才少了。

季子恒淡笑说：“真心难得，人心易变。”

陆皓明沉默半响，小声说：“如果试也不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季子恒但笑不语。他觉得陆皓明被保护得太好，所以太单纯了。他不明白，在残酷的现实社会中，再多的真心也比不握在手中的实利。

看到周围的年青人，给所谓真情弄得心绪不宁，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就觉得可笑。有多少海誓山盟，浓烈炽热的爱情，受到现实和时间的冲击后仍能残存？惜日的白月光变成粘在衣领的白米粒，以往可怜可爱的优点和缺点，都变得面目可憎，无法忍受。

季子恒身处境决定了他没有“单纯”的权利，只有保持清醒，小心算计才能保护好掌握的一切和掠夺更多的东西。他觉得父母的关系模式，是利益最大化，最理想的。

他计划中，他的婚姻跟父母的一样。联姻壮大钱权势力，父妻相敬如宾，如果需要，可以订下规则，各玩各的。只要利益保持一致就可以了。

季子恒不打算跟陆皓明说这些，只笑得矜持说：“知道你不爱去那些地方，我也不带坏你。今晚金融系和播音专业有联谊，我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陆皓明兴致缺缺，说：“不了。”

“反正你现在也无法打工，来看看也好，说不定对上眼。”季子恒见他不为所动，又说：“就当帮我忙，凑人数，否则单出一个姑娘多尴尬。”

陆皓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这时，季子恒的手机响起了短息接收铃声。季子恒点开阅读，笑容一下就收敛起来。

当他读完短讯，正想打给助理时，电话响了起来。

季子恒看着荧幕上的来电显示名称，难得皱了皱眉，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他接通电话，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短短几分钟的电话，他只间断地回答了几句话，“嗯。”、“没事，朋友见义勇为”、“是被救者的助理给的卡片，只是想知是谁。”、“好的，我明白了。”

陆皓明不知对方是谁，说了什么，但从季子恒的答话中推理，显然是关于他找人的事，而且事情似乎出了预期。他紧张地看着季子恒。

季子恒结束通话，严肃地跟陆皓明说：“找人的事，惊动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的秘书给我发短信说不能再查下去。父亲的秘书刚刚打给我，说事情到此为止。”

陆皓明惊讶地看着他。

季子恒不爱跟人说自己的家庭状况，但陆皓明从这几年跟他的交往中，不难推理出他们家的关系疏离。她的母亲总有赴不完的约会，度不完的假。季子恒已经放弃去了解她母亲的位置，和心血来潮的关心，只知道对方还活着就是了。

而他的父亲总是很忙，最多的依靠秘书传递消息。而自从季子恒升大学，有自己的生活助理后，秘书很多时都只会透过助理传递季父的旨意，极少直接联络他。可以说，撇除血缘上的关系，他和父亲亲密度，还不如他的下属。

青年到底是谁？季家已经算是有影响的家庭，为什么仍对此心存忌讳？

季子恒不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甜蜜童话，只知道如果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后果可不只是蹭破皮那么简单。

陆皓明道：“我……”

季子恒怕陆皓明不死心，打断他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如果我父母也出言警告的话，证明他是受到保护，有人，甚至可能他本人并不希望其他人接近他。你别犯傻！”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如果青年真如陆皓明所描述一样仙姿玉色，加上他从未在社交界听过他的消息。极大可能，青年是某个大人物所“拥有”的人。而大人物的势力之大，连他父亲也有所忌惮。若要“获得”青年，单靠季子恒的力量是不够的。若要借助季父季母的力量，先要有足够的利益说服他们。但这个短息和警告电话，明明白白地表示了，解放青年所得的利益与可能为此跟大人物冲突所招的损失相比，太微不足道，季父季母不会趟这浑水。

季子恒一直觉得那个“男仙”只是陆皓明热昏了头，把路上遇到的俊秀少年加以幻想，自己创造出来。因为人的大脑是最不可信，总会不由自主地，根据自己的潜意识，补全资讯去满足自己的幻想，再以此说服自己。他觉得昨天陆皓明遇到的，也未必是当初那人，很可能只是一个跟他幻想中的高度相似的人。

但是，如果真有其人，季子恒也不想他们相识。陆皓明当初只匆匆见过一面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若真认识了，如果青年本质是好的还算好，若是个坏人，陆子皓最后很可能被伤害利用。如果季子恒不是无神论者，真想把他捉去各种神庙做法事僻邪。

而且，季子恒一直觉得陆皓明对那青年的态度古怪，很怕他会沉沦下去，把他的人生引离大众方向。季父的警告正合他意，他希望借着这机会，掐断他的苗头，让他及早抽身。

季子恒看着他失落的模样，冷酷尖刻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根本不想认识你。你锲而不舍的追寻，只是带给自己感动满足，说不定对方觉得只是个摆脱不了的骚扰和麻烦。”

陆皓明瞪目结舌，他这才发现自己一面倒的行为如此卑鄙猥琐。

季子恒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