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1 / 2)

四周一片漆黑寂静。

“蓝秀玉”在这荒凉气息中踉跄前行。

蓝秀玉的意识很清醒,她甚至知道自己在梦中,能感受“蓝秀玉”所感受,却无法操纵她的身体。

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不过是梦一场。

她冷眼看着。

“蓝秀玉”在黑暗中行走不知多久,最后放弃似的停下脚步,脱力地跪倒地上,低垂着头。

“要哭吗?哭也只是浪费力气。”蓝秀玉想。

忽然,“蓝秀玉”手中出现一支蜡烛,她高高举起,希冀地注视着。

烛光力量太小,无法驱赶黑暗,其至只能隐约照出双手的轮廓,但这豆点亮光,在这漆黑中十分醒目。

“蓝秀玉”维持着这姿势,直到蜡烛最后一点棉芯变成焦黑色,烛光摇曳两下,最后倒在蜡液中,唯一的光熄灭,一切重归最初的黑暗。

一股强烈的委屈和仇恨充斥着心头。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其他人?

“蓝秀玉”站起来,开始吹着口哨,悠扬婉转的旋律冲破黑暗辐射开去。

远处传来动静。

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蓝秀玉却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在黑暗中浮出——是白杨。

白杨闭着双眼,循声走到“蓝秀玉”身边。

“蓝秀玉”停了口哨,突抱着白杨,向后倾倒。

地面变成深潭,“蓝秀玉”右手拉着白杨的右手。白杨在上,蓝秀玉在下,她像秤砣一样,拉扯着白杨缓缓沉落。

潭水阴冷,取代氧气随呼吸涌入口鼻。

要死了!

“蓝秀玉”莫名高兴,是毁灭一切的快意和满足。

“蓝秀玉”忽然对上白杨双眼。

不知何时,白杨醒了,也许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面色平和地注视着蓝秀玉,眼中是无限的包融。

他没有反抗!

意识到这点,蓝秀玉心中所有的邪恶黑暗如潮水般急退,巨大的恐怖惊惶把她的灵魂抽离。

当她从梦中惊醒时,身上仍带着那激烈的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脏剧烈鼓动。

她顾不得平覆情绪,立即左右扫视,搜寻白杨身影。

白杨已经醒了,但仍保持靠坐床头的姿势,一直盯着床尾,也不知是发呆抑或是在沉思,没有发现蓝秀玉的异样。

亲眼见到“真实”白杨就在身边,所有的焦躁烦乱瞬间瓦解。

蓝秀玉呆呆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白杨直到心跳平缓下来。她吞咽一下,嘴巴是久睡的干涩,她舔了舔唇,伸手笃笃白杨,哑声说:“哥,想喝水果茶,全糖。”

迟了一、两秒,白杨才缓缓看向蓝秀玉。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头,淡淡应了声“嗯”。他的声音因久未开嗓而有点哑。

白杨对她的苏醒十分平静,似乎她只是普通地睡了一觉,而不是去地狱边沿旅游,而且差点永久滞留。

蓝秀玉最爱他处变不惊的态度。她完全不明白那些电视剧上激动的人,那来那么强烈的情感。

在等待白杨店里的人把水果茶送来的期间,先要进行必不可少的程序——面见医生。

通过呼叫钟通知职员后,很快来了两个医生和护士。

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和询问后,年轻的医生很快结论报告数据指标目前未见异常,然后嘱咐要注意的事项,预告之后的检查项目,便礼貌地告别,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他们的老熟人,刘医生。

蓝秀玉百无聊赖地想,医生的用词真的谨慎安全,而且礼貌周到,充分令人感到出服务业顾客至上的精神。

刘医生眼神严厉地看着并排坐在床头的蓝秀玉和白杨,结果两个都在神游太虚,根本感受不到他的责备之意,只好无奈地叹一口气,说:“这次厉害了,玩放血,还找到专业的工具。那学来的?”

白杨闻言也好奇地看着蓝秀玉。

蓝秀玉理所当然地说:“上网啊。”

刘医生气乐了,说:“还要赞你聪明是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摆出尊业的和谒表情,督定地说:“你自停药了吧?停了多久?”

蓝秀玉沉默半晌,淡淡道:“不记得。”

“为什么不吃了?”

蓝秀玉无所谓道:“食烦了。”

刘医生温和地商量说:“吃烦了可以找我,不想吃药也可以,还有其他的方法,只要你跟我说,我们总会找到方法解决。”

蓝秀玉垂下眼帘,不置可否,默不作声。

刘医生看看蓝秀玉,又看看白杨,暗叹一口气,说;“算了,你继续休息!明天我们再谈谈要怎么办。”他向白杨歪一歪头,说:“你跟我来,我们出去谈。”

蓝秀玉抗议道:“也不用避开我,我才是当事人啊!”

刘医生说:“不听话的『当事人』没有参与权利。”他示意白杨说:“家属跟我来。”

白杨似是没听到刘医生的话,目光散涣地看着被子,似是发呆。

刘医生提高声线,再次催促道:“白杨,跟我出去。”

白杨仍然没有反应,刘医生看到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一沉,伸手轻轻拉了拉他,声线也特意放轻放柔,生怕惊了他的魂,唤道:“白杨,白杨?”

白杨被拉动的瞬间,蓝秀玉感到被子下白杨握着她的手条然收紧,人也瞬间贴上来。白杨猛的抬头,惊疑地看着刘医生。

蓝秀玉顿了顿,忽然用力把手从白杨手中挣出。

白杨还未弄明白现况,又被蓝秀玉的动作一惊。他猛地看向蓝秀玉,手本能地向蓝秀玉的手追上去,但蓝秀玉避开了。

“出去。他找你。”蓝秀玉冷淡地说完,掀起被子,侧着身滑进去,连头也密密地藏在里面。

白杨不知所措地看着那被包,不明白蓝秀玉脾气的转变。是我那里做得不够好吗?抑或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惶恐不安,试探地拉了拉被子,也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扯一扯。蓝秀玉似是在防他似的,一感到被子异动,就更用力拉着,被袋被拉出几道绷紧皱褶。白杨无措地彊住,愣愣地看着她拒绝的姿势。

“出去。”即使隔着被子,也能感到蓝秀玉声音的强硬。

刘医生无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拉起白杨,牵引他走去外间小客厅。

吧嗒。

随着关门的清脆细响,一直被扯得崩紧的被子,才缓缓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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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给白杨倒了一杯暖水,说:“这边只有水和茶,没有什么花哨的饮品。茶我知道你是不爱喝的,白水没味但健康,喝吧!”

白杨盯着水杯,不置可否。

刘医生盯着白杨自始至终毫无情绪波动的表情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也停药了?”

白杨避而不答,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刘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应该知道抗抑郁的药不能停,而且要持续地吃才能起效,如果老是停药复发再吃药,对她身体很伤,病情只会恶化下去。”

白杨依旧没回应。

刘医生又说:“如果需要,我可以处方长效针药。那就不用每天吃药。”

白杨说:“不需要。”

刘医生劝说:“你放心,是最新一代的药,负作用很少。”

白杨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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