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师与学生14（2 / 2）

“恭喜你拿到年级第四。”他说。

“嗯。”奥利弗眼皮都没抬，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韦恩家族的管家寄来的，我猜你会想看？”罗塞尔试探着说，“和你童年朋友有关。”

“布鲁斯？”奥利弗终于抬起头，手里还握着笔，“给我看看。”

罗塞尔打开皮包，找到开了封的信封。

奥利弗·奎恩和布鲁斯·韦恩最后一次交集已是几年前的事，在哥谭的悬浮列车通车仪式上，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凑对聊天，上车前一直呆在一起，在车上并肩趴着看风景，下了车奥利弗就好像不认识布鲁斯，两个男孩在沉默中分别。

听到韦恩夫妇逝世的消息时，罗塞尔把从韦恩宅寄出的葬礼邀请函递给奥利弗，奥利弗直接把函件扔进柜子深处。

“不去看看？”当时的罗塞尔问。

“看什么？一年半前的我吗？”嘴毒的奥利弗反问，成功终结此话题。

罗塞尔抽出信纸递给奥利弗。

这封信造成了一系列后果，对罗塞尔影响最大的就是上文提到的第二件令他头痛的事情——“怎样在不冲击到孩子幼小心灵和世界观的情况下，合理地阻止其逃学行为”。

“合理”的意思，是指科学地、符合唯物主义地阻止。

看完信的奥利弗表情诡异：“所以，布鲁斯一个人跑出了哥谭，什么都没带地出门游历了？”

“还把十一岁的威尔丢给管家照顾？”奥利弗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要去探望威尔。”最后奥利弗下结论道。

罗塞尔：“你明天要上学。”

“上什么学，明天不学了，我要去哥谭问问威尔到底发生了什么！”奥利弗说。

罗塞尔：我怀疑你只是不想上学。

但他没证据。

去拜访另一座城市的大家族没有那么简单，不像奥利弗那样说去就去。

家庭教师勤勤恳恳地写请假条，借着奎恩集团和韦恩集团生意上的交集向代为管理公司的阿尔弗雷德提出拜访请求，第四天送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奎恩去韦恩宅，自己再马不停蹄地奔回星城开会。

等他抽出空把人接回星城，罗塞尔发现有什么被改变了。

比如奥利弗被学校老师叫了家长。

罗塞尔和老师亲切交谈，得知这一次是奥利弗第四次偷溜出校但在半路被逮到，直接给拎到办公室叫家长来。

四次！

听听，这得多熟练！

“再有下次，我会让奎恩同学停学一周。”老师一锤定音。

罗塞尔久违地感受到心肌梗塞的感觉。

罗塞尔叹气。

从办公室离开，一直到坐上车，罗塞尔和奥利弗都没说一句话。

傍晚的天还是亮的，天空从亮蓝过渡到夜晚的墨黑，燃烧的火烧云飘在星城上空，罗塞尔等绿灯时靠着椅背，看着那朵飘在红绿灯上的云出神。

“说吧，你逃学三次都出了哪里？”罗塞尔平静地问。

奥利弗梗着脖子：“哥谭。”

罗塞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奥利弗，确认自己没听错地方：“你去那里干什么……你去找韦恩了是吗？”

虽说哥谭韦恩家族还剩两个苗苗，但现在还在哥谭的只有一个威尔·韦恩。

“阿弗的小甜饼真的很好吃。”奥利弗说。

在韦恩宅待了几天，奥利弗改了口，和威尔一起叫韦恩宅管家“阿弗”。

罗塞尔一直沉默到奎恩宅。

“我可以每周带你去哥谭拜访韦恩，不要再逃学、一个人去哥谭了，”罗塞尔在奥利弗身后关上书房的门，没忍住，加重了语气，“我没告诉过你哥谭很危险吗？”

“你还说哥谭是全美最古老的城市，我看那里也没多古老。”奥利弗说。

罗塞尔深吸口气，面色沉凝：“哥谭的危险源自它的古老，哥谭的疯狂根源于它的古老。你不觉得它古老只是因为你还没在那座城市待过多久。如果不是因为幸运，你不可能去了哥谭三次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和我吵架。”

他想起几天前韦恩管家那通从生意聊到奎恩学业的电话，当时看起来莫名其妙，现在看来是在提醒他看住逃学的奥利弗。

腿长在奎恩的身上，罗塞尔的能力不能让他时刻看着奥利弗到底是在学校还是在别的地方，就算有能力他也不会这么做，他只是一个兼职管家的家庭教师，不是监视狂。

星城没有那么危险，奥利弗就算逃学在星城乱逛，也几乎遇不到什么危险。

但如果乱逛的地点是哥谭——也许罗塞尔会考虑放个追踪器在奥利弗身上。他看着长大的男孩只是一个有钱的普通十四岁，哥谭每年失踪的少年不差这一个。

“如果你不想上学，我不会勉强你。”罗塞尔嗓音低沉地说。

奥利弗有些惊讶，沉默片刻，拒绝了这个以学生身份来看极具吸引力的提议：“我没有不想上学。我答应你不再一个人乱跑了。”

“还逃学吗？”罗塞尔问。

“不了。”男孩摇头。

“下午好，各位！”

灰雾遮掩面庞的正义拎着裙角向其他成员行礼，语气一如以往的轻快。

倒吊人看向下首，说：“感谢黑皇帝先生的建议，6-1-9-8-2号未知物品已被献祭给愚者先生。”

黑皇帝抬头，目光掠过倒吊人，落在上首唯一空着的高背椅上。

“不用谢。”黑皇帝回应道。

“我有一个消息，”倒吊人点点头，接着说，“神使已醒，正前往哥谭，即将接手教会的各项工作。”

祂语气平淡，话语却如同一颗炸弹在古朴的青铜桌上炸响，众位成员反应不同，连正义都差点脱离观众的状态。

魔术师一僵：“神使？”

“是的。神使出发前看完了《世界与女仆》，说是不日将登门拜访。”倒吊人说。

魔术师换了个姿势，稍显不安。

在座的成员都知道神使的真名，也几乎都看过魔术师的系列奇幻小说。

没看过的如隐者，目前正在海上漂，上不了岸；又如黑皇帝，忙于工作无暇看小说，但从以往成员的闲聊中能猜出来《世界》讲了些什么，以及女仆是谁。

祂们也许不知道“烈焰”成为神使前经历了什么，但对黑历史一向喜闻乐见。前有成员们围观大帝日记被翻译成通用语，后有众半神围观世界与神使不可不说的过往。

巧合的是，神使的真名是达尼兹，女仆的名字是达尼。

正义面露微笑。

她在听说这本小说时，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