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4(1 / 2)

午后,塞弗特夫人翻阅起日报。

原先还在发愁如何打听他,眼下机会就来了。她小心问:“妈妈上面说什么了?”

赛弗特夫人将报纸递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曼德尔一家的全家福。

一种很神秘的东西驰聘在心里。安柏已经不讨厌他了,但还不愿承认。从前女伴们为男人着迷,她只会轻蔑一笑。

那天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换了种温柔的语调,轻声说:“一个漂亮男孩。”

“他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在她印象中,埃里希是从不犯错的学生,他角落里的插班生,不爱出风头。

每回有解不出的难题,她总能从几十双眼睛中感应到。遗憾的是没来得及填写期末评语,他就毕业了。

“如果他成为数学家,你会更有成就感。”

赛弗特夫人深表赞同。

当看到他拥有成群的女粉丝,安柏不以为然地冷哼,对他的称呼也从“漂亮男孩”变成了“臭男人”。

赛弗特夫人望了女儿一眼,看见她身上的驼色披肩和铜丝花瓣耳环,心绪回到多年前。

她和安柏母亲是挚友,后者不可救药爱上了美国人。在知情人眼中,正是那位富商拐走了妙龄精神病患者。

安柏很开心,至少妈妈不排斥。

她目光游移地沉思着,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快乐。她有种预感,他们会再次相遇。

可天不遂人愿,她的哮喘发作了,不得不吃上激素药。

早在几年前,家里就摆满瓶瓶罐罐的药,可她权当没事人一样偷偷倒掉。现在她必须静养,这样一来就有充足时间来备考。

安柏整日捧着书,将重点抄在纸条带在身上。

不知从哪一刻起,她已将迷失的思维拉回到常识的安全栏中来。

这是她最不近人情的地方,只要下定决心做某事,不会让别人干扰计划。

这半月心静不少,业绩平平,佩基依旧是大红人,而安柏也收敛很多,至少学会了和平相处。

这天下楼时,她听见费恩在痛斥国防军。

“还愣着干什么,有人等着你效忠!”费恩阴阳怪气起来。

即便是这么尖刻的问题,曼德尔上校也依旧温和。

“好孩子,你的两位兄长要打起来了。”老先生搁下烟斗,试图缓和气氛,“快来,待会拉架也多个帮手。”

费恩很气恼,不清楚父亲干嘛要来路不明的丫头加入,可身边人都没意识到危险。

“一个政权,要懂得珍惜对它的忠诚。”曼德尔上校接过话。

在内心深处,他早已将这个政体跟儿时所受教育中的那个永恒的德国混为一体了。

他在“部队办公室”里长成,父亲在国防军的萧条年代作为骨干成员在参谋部工作。起初他以为波兰投降后战争就结束了。

彼得从外面跑来,质问军队为何效忠元首,惹得费恩训诫。

曼德尔上校将他抱在膝上:“这个问题,元首总有一日会明白。”他笑的很柔和,带点羞怯和温和指责,“老兄,我保证咱们的小妹值得信任。”

这个称呼安柏很满意,她弯起嘴角,微微侧目,发现曼德尔上校也正看着她。

她向他点头致意,心却跳得厉害。既怕与他独处,又期待着,她担心自己会像女学生一样手足无措。

看着他们的反应,费恩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塞弗特先生的小女儿,怪不得父亲允许外人旁听,他对家务事不关心,只知道最近家里来了位教师。

周末。

不等赛弗特夫人催促,安柏便早早出门。

整个番华区春意正浓,鲜花盛开。

收音机里响起《鹰在炫耀》的乐曲,曼德尔上校调低音量。

他穿了件毛衣,怀里抱着猫。有时,还能听到唇间轻轻发出安抚的逗弄声。

安柏注意到,他换了块手表。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有女人了。

她不爱八卦,可今天还是允许自己打破原则。她竟有点羡慕那个女人,因为能随时获取他的信息,心安理得地抱着他。想到这茬,她耳根发烫如同做了亏心事。

见到安柏,他放下怀中的小家伙:“虽然我们有约在先,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您的病?”

“好多了,警察有打扰您吗?”

“呃.....没有。”

安柏有些忸怩,远不如那天坦荡。

每回上完课,彼得都会黏着她下棋。

今天小男孩搬来了救兵。很快她发现无法大显身手,瞅着僵局,只能柔声打趣:

“看来,战争使世界损失了一位棋王。”

“您只想让我分神,好趁机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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