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隔山海7（2 / 2）

就像闻屿川这个人，她留不住。

那次合照已经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候，不是指空间上的距离……总之会给她一种好像努努力就能真的靠近他的错觉。

但并不，她和闻屿川之间一直是跨不过去的天堑。

所以她有时会忍不住羡慕闻屿川那个小圈子里的人，他们可以离他那么近。

对叶玫则是压抑着的嫉妒，嫉妒有这么一个人和他从小相识，天生与他相配，嫉妒闻屿川对她的保护，面对她时那样看似漫不经心又无微不至的温柔。

可现在的秦雾连嫉妒都提不起来，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看完视频后收起手机，走进超市。

咖啡喝完了，她拿了一罐常喝的牌子，又买了些日用品，排队结账时目光扫过柜台，眼神一顿，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痒。

纠结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要了包烟，又想起她那支Zippo八百年前就扔了，于是买了支几块钱的塑料打火机。

店员看了看她的样子，想给她推荐口感更柔和的女士烟。

“不用，抽不惯。”

她拎着袋子回了家。

洗手时薇尔丹蒂晃悠在一边，尽职尽责地报告：“设计师，关于‘闻屿川’的信息监测有以下新波动：互联网热度相较平日增加约百分之三十五，新增词条……”

“薇尔丹蒂。”秦雾打断了她，“停止对闻屿川的信息监测，以后也不需要了，然后进入休眠状态。”

没有好奇心，所以不会问“为什么”，只会听从命令，然后休眠。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秦雾回来后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室内光线昏暗，她坐到飘窗上，打开塑料袋掏出烟和打火机。

烟点燃后咬进嘴里，烟气过肺后慢慢呼出，弥漫开来。

她夹着烟，双眼微眯姿态闲适，很久没抽，动作却依旧熟练。

今天一直压在身上的某种东西好像忽然间就散了，整个人都松快不少，她靠在窗边放空脑子。

秦雾本科有段时间抽烟很凶，“五斤糖”游戏公司那会儿才刚起步，她带着开发团队几乎没日没夜地赶项目，做梦都在写代码。还要应付学校里繁重的专业课，又忙里偷闲地跑去拍闻屿川，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不过她本来就失眠严重，想睡了就眯一会儿，睡不着就起来干活，作息极其紊乱。

沈景澜和唐叡看着她抽烟时的样子也会被吓到，沈老板经常说她抽的不是烟，是仙气，一条小命全凭仙气吊着。

后来公司逐渐走上正轨，大四开学后不久秦雾突然收到了师父的消息，回临海探望。

有段时间没回去，本来精神矍铄的老头躺在医院里，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打量她一会儿，抄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就朝她砸。

“给我戒掉！”

她高中就抽，不过那时候没什么瘾，师父知道也一向不置可否，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老人家发那么大火。

后来看到诊断书才明白，肺癌晚期。

老头在最后的日子里天天盯着她戒烟，可惜没力气，否则恐怕要跳起来敲她的脑袋。

可他只是躺在病床上一边咳一边哑着嗓子放狠话：“你要是再敢抽，我做鬼了也要半夜把禁烟标志贴你脑门上。”

秦雾：……

也确实没再抽。

她因为之前抽得多，瘾大，刚戒的时候浑身没劲儿，全凭意志力熬着。

碰巧沈景澜也在戒，他那会儿刚追到江雨柔，但江雨柔讨厌烟味儿。他一边叹气一边给秦雾递戒烟糖，难兄难妹戒烟二人组嚼着糖，精神萎靡。

那段时间两个人是一点烟味都闻不得，一闻就感觉瘾要被勾起来了。

所以每次唐叡路过他们身边时都会被狠狠瞪一眼，精致儒雅的唐总虽然不抽烟，但喜欢用烟草味的古龙水。

唐叡看着他俩的眼神仿佛在看俩傻子。

烟很快燃到尽头，她把烟头摁灭之后丢进垃圾桶，开窗通风。

“就一支，您啊就当没看到，晚上千万别来找我。” 她喃喃道。

秦雾半躺在窗边，看着外面单调深沉的夜色，又想到闻屿川。

她第一次听说闻屿川，是在高一开学后不久。

这位蓝洋直系出身、家世显赫颜值惊人的中考状元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首选八卦对象。

他们就读的蓝洋中学是临海市一所民办学校，背景雄厚师资强大，升学率高得吓人，但又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下设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高中部又分文理班、艺术班、国际部。

秦雾是被特招进去的，在一众直升上来的同学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学校里不少家境雄厚的都抱团一起玩，家境普通些的又站成一堆，颇有一种古代士族寒门之争的感觉。

秦雾不太一样，她不算寒门，她连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