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晏然王氏逛街 李献跳槽招恨17（2 / 2）

正说着，一个小伙计跑上来，在晏然的桌子前摆放了4盒精致的面果，一盒金丝枣，一盒椰蓉糕，一盒水晶团子，一个玉带糕。

王氏把李胜晾在一旁，不再与他说话，扭头对晏然温柔的说：“你吃吧，这些都是咱们鼎香楼的特色果子。”

晏然双眸冒着光，拿起一个红色的圆滚滚的金丝枣塞进嘴里，开心的嚼着，直到晏然吃完两个果子，王氏才转头看向“卷眉梢”，慢声细语地说道：“你也知道酒楼的规矩，没了大厨，你让我们怎么办呢？当初我们契约上也有写，若有特殊情况，三日假期，三日后若不能复工，就只能辞退了。”

“奶奶，我也是万不得已，母亲生病，三天假期肯定是不够用的。”

王氏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打量我是耳聋眼瞎，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小的不敢。”

“不敢？我刚刚接手鼎香楼，你就要辞工，你这是对我不满意？嫌弃我给你的工钱少?还是拿了谁的好处，故意拆我台？”王氏拍桌怒道。

李胜扑腾跪地，哽咽道：“不论是晏老爷还是奶奶您，都对小的如自家人一般，只是小的有难言之隐，必须要辞工，奶奶说的不错，我不是要回家照顾老娘，我是要去八宝楼，我………”

王氏气的小脸通红，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叛徒”，心想：你早不去八宝楼，晚不去八宝楼，偏偏在老爷把鼎香楼的大权彻底交接给我时，你给我撂挑子，这酒楼没了大厨，无疑车没了轱辘，船没了帆，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李胜自知有愧，一个劲的磕头赔不是，黝黑的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当初自己落魄的时候，来鼎香楼打工，是晏庭海不嫌弃他，把他当接班人似的培养，亲自教他如何做菜，如何管理后厨，一步步把他捧到“南京城名厨之一”的地位，如今为了一点“利益”却要背弃老东家，去竞争对手的酒楼，这让晏家人如何能不生气？

“罢了，鼎香楼不拦着你发财，你去掌柜那结账走人吧！”王氏摆摆手，看着李胜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无可奈何道。

李胜到了“八宝楼”，是否得偿所愿了呢？我们暂且按住不表，后文会有详说。

晏然咽下口中的椰蓉糕，顺了一口茶，稚声稚气地问：“母亲，你既然知道他撒谎，为什么还这么轻易的放他走？”晏然是报复心很强的人，他见李胜得偿所愿，心有不甘。

王氏笑道：“要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人道是‘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把赌注压在一个人身上，凡事都要留一手。”

晏然低头嘟囔了一句，王氏问她说什么，晏然笑道：“亲人之间不需要留一手。”

王氏：“……”

从鼎香楼出来，王氏带着晏然逛了几间铺子，给晏然置办了一些玩具，买了两双新鞋。这是晏然第一次和母亲一起逛街，满街的繁华也抵不过与母亲在一起的喜悦。

可喜悦总是很短暂，正如窗棱上转瞬即逝的阳光。

朝闻街的街尾，有一家“锦绣布料铺”，掌柜是一个年纪不到四十的汉子，姓吕，身材又矮又胖，下巴上的赘肉像个袋子似的挂着，平日最好跟店里的女客户传递八卦消息，王氏瞧不上她们这群长舌妇，所以不愿意光顾这家店，可偏偏这吕老板生财有道，总是能搞到货源紧俏的时髦布料。

今天恰好走到门口，又是第一次带着晏然逛街，王氏也没想太多，信步就走了进来。

“晏奶奶，今天这么得空来选布料啊？这个小女娃是谁啊？”吕掌柜忙从柜台里走出来，上下抖动着眉毛，殷勤地问道。

“是我的二女儿，快给吕掌柜问好，”王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拍了一下晏然的后背。

“只闻晏府有一千金，有一公子，没想到是两个千金啊，晏奶奶好福气，” 吕掌柜竭力想表现出他很了解晏府的样子，说话时脸上赘肉都在抖动。

毕竟当初整条朝闻街都在盛传，晏家的第二胎是小公子，虽然后来有人说是误会，但具体情况，他也不得而知。今天见到晏家少奶奶进店，他想探听八卦的心要比卖出三尺布的心，还要强烈。

金妈使劲的给吕掌柜递眼色，希望他少说两句。

可此时的吕掌柜，已经完全沉浸在探索八卦的兴奋中，哪还顾得上其它。

“我母亲止生有我们姐妹二人，”晏然倔强的补充道。

“两千金也好，到时候招两个贵婿，晏家就更上一成楼了！至于儿子，多生几个，总会有的。”

王氏翻着布料，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弟妹也是生了两胎女儿，后来找了一个外地的老中医，经过调理，结果，你猜怎么着？”吕掌柜拍手笑道：“那老中医还真灵，第三胎就是儿子。”吕掌柜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得意地说。

王氏忍无可忍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今天这布料也没什么好样式，不看了。”

晏然忿忿地盯着他，只恨自己力气太小，不能把这人的嘴巴缝上。

金妈走到吕掌柜身旁，小声嗔道：“我说吕大嘴，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少说两句话你能死啊？”

“啊——恕老小儿失言，我给你拿新料子，保准你喜欢，都是新从苏州进的，”吕掌柜终于察觉出王氏的不悦，忙柜子里拽出三匹新款的布料，放在柜台上让王氏慢慢挑选，自己则缩着身子，假装恭敬地躲到墙角里，不敢再出一声，他将眼睛屈成一条缝，细细打量着小晏然，心想道：“晏家这么大的生意，如今宅里只有两个小孙女，晏家少奶奶这些年又无所出，少爷又是个败家子，呵呵，以后晏家有好戏看了！”

晏然毫不畏惧地迎着吕铺掌柜的目光，心下忖度：“在谷兰庄时，经常听婆婆说牙齿参差不齐的人好搬弄是非，果然不假。”

王氏早没了逛街的兴致，自语道：“新布料也不好看，还不如对面赵家布坊的样式新颖，”便出了铺子。

王氏看着身旁的小晏然，憋嘴叹道：“你要是儿子该多好！”

此刻晏然终于搞明白了，这些年母亲把她送到谷兰庄，是因为她不是儿子，之前也听到过别人这么说过，但是今天，此刻，她心里才确定这个答案。

而且晏然也切身感受到因为她的存在，母亲正在遭受耻辱和鄙视。

可这真是自己的错吗？如果我乖乖的听话，母亲会改变对我的看法吗？晏然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