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子俩不纳妾 晏家绝户在望10(2 / 2)

出了晏老爷的房门,一丝凉风迎面吹来,晏承恩长舒一口气,腰板儿挺的直溜溜儿,肩膀有节奏的晃动起来,精神抖擞,吹着口哨,大步流星的直奔前院的金英堂。

在那个年代,家境富裕的男人娶个妾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偏偏两个例外发生在晏家,晏老爷一诺千金,践行对亡妻的承诺,不续弦。

至于晏承恩死也不纳妾的原因,大概有三个:

一是他晚熟,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玩心重,斗鸡遛鸟、蹴鞠打牌的快乐远胜于找女人的快乐。

二是他自生了晏然后,才发现能拿捏住晏老爷的法器就是生孙子,若娶了妾,万一……

三是蔓娘年轻貌美,小夫妻两人正是恩恩爱爱的时候,而且蔓娘性格并不像外表那么柔顺,绝不容人与己分榻。管的严,他也就没法偷腥了。

金英堂

晏承恩歪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条腿撑着地面,两只胳膊舒展开,呈现一个大大的大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忍不住地拍手笑道:“这老爷子今天一定被我气坏了,千方百计把我弄来继承他这支血脉,没想到还是断了根,喜得俩千金,哈哈哈哈,我这浑家生的好,这老爷子的如意算盘还是算空了。”

此刻,晏承恩心情舒畅,情不自禁地唱起《五世请缨》的戏码,“今天是老身的寿诞庆,一个个膝下承欢满面春风,年少的人盼的是立功边境,年老人我喜的是呀一门忠贞……”

古人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意思就是说人高兴的时候,就用言语表达,言语不能表达,就会嗟叹,就像日本人那样,看见什么稀奇有意思的东西就会拉长音,啊,呀个没完,嗟叹还不能表达心情,就会唱歌。

多少个夜晚,每当晏承恩想到晏庭海因为无子孙承继家业而痛苦,被亲朋在身后指指点点的笑话,他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他以为他在这场传宗接代的博弈中,他赢了!他降服了这个把他从亲生父亲身边抢走的人。

殊不知,晏庭海想治他易如反掌。

晏庭海现在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只要再从族里过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过十年就又可以为晏家开枝散叶,那时,晏承恩就是一枚弃子。可是他不会这么做,正如他当初对发妻的承诺一样,他对大哥晏庭江同样也有承诺,晏承恩变成如今这样的混不吝,他难辞其咎,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天命之年的晏庭海,他认命了。

堂前打扫的老妈子对晏承恩“放荡不羁”的样子,早习以为常,三三俩俩的使着眼色,暗自摇头为晏老爷这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是个败家狼。”下人们心里如此惋惜道。

晏承恩权当看不见,纨绔子弟并非不知道自己纨绔,也明白别人眼里是如何看自己的,可那又能耐我何?这种你看不上我,又拿我没办法的快乐,就是纨绔子弟的快乐。

“快,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刚才说了那堆话,连杯水也没人给我倒。”晏承恩对身后的小厮财哥儿抱怨道。

财哥儿身材瘦小,单眼皮小眼睛,活像一只小老鼠,听见晏承恩抱怨,他只能尴尬地陪着挤出一丝笑容,晏老爷身边的人岂是他能枉议的?就说那个刘武,明着是下人,实则是保镖兼管家兼晏老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他把晏承恩这个大少爷伺候的再好,成为晏府每月二两银子的一等仆役,刘武若想捏死他,也完全不用看晏承恩的面子。

财哥儿喊人过来伺候茶,顺手从腰间拿出一把精雕的象牙扇子,躬身在晏承恩身旁转圈地扇,“少爷,你不是要回房看少奶奶吗?”

晏承恩用茶杯盖撇去浮在水面的茶叶,不耐烦地道:“不去,少奶奶心情不好,我现在去不是找不自在吗?我一会要去状元桥吃酒,然后去花鸟市场给我的翠鸟寻个伴儿,这一天天的忙死我了。”

此时正是初夏,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热得晏承恩不住的用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这大毒日头,咱们还是别出去了?”财哥儿看着外面似火的骄阳,暗暗叫苦。

“带你出去玩,你还嫌天热?你若不愿意跟我,我明儿就换了你去做门役。”

“我愿意,愿意,我是怕热着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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