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梅竹马相逢 物是人非羞见3(2 / 2)

王氏起初还不愿意,倒不是因为男女大防,而是怕晏然语言莽撞,得罪了贵客,可她哪里能挣脱晏承恩铁钳子般的大手。

晏承恩会错了意,出了金英堂,便附身凑到王氏耳边,悄声安慰道:“咱那闺女的身手,十个沈山也打不过,何况现在是在晏府,你担心个球?”

王氏一愣,“我不是担心晏然吃亏,我是想着要顾及名声,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是寡妇了,还有什么名声要顾及?”晏承恩再次会错了意,拉着王氏的手,“沈山若真能成了咱家女婿,也是光宗耀祖之事。”

王氏气得有口说不错,回头望去,果然长辈不在,晏然立刻原形毕露,用手支着头,翘起二郎腿,歪坐在椅上,一副女土匪开会的样子,沈山则坐到晏然身旁,静静地听她说话。

见晏然坐姿不拘小节,王氏气得两眼发昏,哀叹道:“我说的不是你女儿的名声,我说的是沈大人的名声,”王氏奋力甩开晏承恩的手,“你回头看看那两人坐一起的样子,哪里像一家人?我劝你还是断了那个念头,不要痴人说梦,搞不好,又要成了全城的笑柄。”

晏承恩复拽回王氏的手,贴到胸前,轻声笑道:“沈公子的官声,自有他爹操心,我就管不着了,至于然儿的事,我看你也别操心了,你忘了之前温尚书家那个,被咱家然儿迷得五迷三道的。”

王氏挑眉看着晏承恩:“可结果呢?”

晏承恩:“额……”

目送晏叔父和叔母离开,沈山迫不及待地起身坐到晏然身旁,没有长辈在身旁,沈山长舒了一口气。因世交加邻居的关系,二人自小相识,后来沈山考中进士,进京做官,两个小伙伴的关系便渐渐疏远,各过起各的日子。

但每次沈山回金陵探亲,都会给晏然带上一箱的新鲜物件,有玩的,有穿的,也有吃的,这次也不例外,绮云眼巴巴等着收礼物,沈山会意,让她去找在照厅休息的随同小厮,绮云兴高采烈的出去,关上堂门的那一霎,绮云犹豫了一下,寒冬腊月,总不能开着门,可关上……算了,都是自家人。

金英堂上,两个幼时玩伴,相视一笑。

“沈伯母可好?可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晏然问道。

“我要赶着上任,这次是自己先回来,我外祖母身体欠安,母亲要在京城伺候她老人家一段时日,估计开春了,再回吧。”

晏然抬头看向窗外,淡淡道:“春天也快到了,”回头看着沈山,笑了笑,“伯母回来记得告诉我,我去看她。”

二人聊着家常,无外乎都是当年一起玩的小伙伴,近况如何之类的,沈山只字没提关于晏然的传闻,以至晏然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说。

晏然想从沈山的脸上得到答案,可这张脸显然比小时候要能藏事,再加上两年没见的陌生,晏然观察了半天,也没得到答案。

反是自己泛青的眼圈,落到了沈山的眼里,他知道她近日一定睡得不好,蹙眉道:“拿来!”

沈山语气柔和,但语意坚定。

“拿什么?”晏然放下二郎腿,侧头看着他,一脸诧异。

“手,我给你把把脉。”

晏然恍然想起,沈山哥哥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自从沈伯母生病后,他也久病成医了,什么《素问》、《脉决》等医书皆倒背如流。

沈山这个人,属于天赋型选手,学什么会什么,当初作为国子监中年纪最小的进士,他的文采一直是南京城富商贵胄家里,年轻小姐们的饭后谈资,直到他去京城做官历练,这个热度才慢慢淡下来。可人无完人,沈山的天赋仅限于“文”,要是让他骑马或者像晏然一样练习拳脚功夫,那就不行了。

晏然自小被当男孩教养,性子大大咧咧,又与沈山自幼相识,所以沈山让他把胳膊伸出来,她就乖乖地伸出来搭在案几山,撩起袖口,任沈山将火温热的手指搭在自己冰凉的脉搏上…..

沈山见她如此听话,憋着嘴角的笑意,调息了至数,强作镇定地把起脉来。

绮云推门进来,吓了一跳,怎么还摸上手了?再看是诊脉,立即伸脖说道:“沈大人,我家小姐最近睡觉总是做噩梦……”

“那食欲如何?”

“食欲很好。”绮云一本正经的答道。

晏然扭头瞪了她一眼,意思让她说话要含蓄。

沈山微笑不语,闭上眼,手指在晏然纤细洁白的手腕上轻轻触碰,思忖片刻后,道:“无大碍,回头你抓些安神的药给她吃,她就是最近思虑过重,又碰到气温骤降,思虑凝结,你平时多和她说说话,别胡思乱想,饮食上注意清淡。”

“说话?我没说两句,我家小姐就嫌弃我是话痨。”绮云低头委屈道。

“你自小话就多,还好子升不嫌弃,我这次从京城也带回了你的新婚贺礼,”沈山看向绮云,不咸不淡的聊着,手指搭在晏然的脉上……

晏然抽回手,猛然意识到:诊脉的举动太草率。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绯红。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撑着无所谓的样子,眼巴巴地看向厅堂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二伯父来什么事?”

沈山看穿她装模作样的嘴脸,心中大笑,起身坐回到晏然对面的位置,敛起脸上的殷勤与关切,用修长白皙的手将道袍捋平,端坐椅上。

绮云给沈山换了热茶,谢他的贺礼,复退回到晏然身后,垂手站着。

外面北风,袭云卷沙,萧萧瑟瑟;堂内故人,心有山海,阒寂无声。

两个年轻人默默的坐着,任凭时间一点点流逝,都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良久后,沈山终于开口:“听说你一会要去静慈庵看望隋夫人,帮我向她老人家问好,过两日,我安排好府中事务,就也去看她,顺便接你回来。”

这几日,总有人把她和沈山的名字联在一起,再加上刚刚举动草率,晏然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不安,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沈山再次缄口不言,默默地品度着眼前的女孩,心头萦绕万般滋味,“两年不见,这丫头不似以往那么爱笑了,我还是回来晚了!”

半晌后,晏然终于开口:“沈山哥哥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起身去静慈庵了。”

沈山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是驱客?”

晏然终于读懂了他的表情,挑眉笑道:“我二伯来了,你刚也听到了,他要知道沈大人在这,非缠上你不可!你不怕?”

心下却想,人贵有自知之明,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要避嫌……

还有一句话是: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缺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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