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 / 2)

  反复被电击醒过来然后再晕过去,无休止的药物,有的让他皮肤酸痛,有的让他浑身滚烫,有的让他没有一点点力气。霍三九无数次梦到这个场景,又脏又臭,像只死在水沟里的老鼠,浑身溃烂,脓水与肥大的虫子狂欢舞蹈。

  然后,满是铁锈的门开了,一束光,悄悄溜了进来。

  ……

  那个什么张总还是李总把档数开到了最大,霍三九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其实很怕疼。

  跟在三爷身后出生入死,弹孔刀痕旧的还未消新的就已经叠加上了,他是九哥,是霍总监,是三爷忠诚的利刃。他曾浑身是血地为三爷断后,一手一把砍刀,连热兵器都没有一件,这样的刀山火海,他都活了下来,好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从那时候开始,没人敢再不服他。人人说霍三九是怪物,是个没有知觉的疯子。

  没有人会问一把人形武器疼不疼。

  疼啊,他疼。

  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或许这么表述不准确,是三爷的家,而不是他的。他住在那里,有时候是以情人的身份,大多数时候以仆人的身份,无名无分不伦不类。

  早就没有所谓的家了。十几岁时被赌鬼老妈卖给了弗克斯,后来被三爷救回家,从此以后,他是三爷的家奴,三爷在哪,哪里就是他的家。

  太阳亮得刺眼,门口的保镖直挺挺站着,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也一动不动,见到他齐声问好,“九哥。”

  一点也不齐。

  霍三九累得要命,随便找了个人搭着肩膀,整个人都靠上去,“行了,擦擦汗稍稍偷一下懒,我帮你们看着。”

  这些人跟他熟,也并不拘束,被他靠着的那人笑嘻嘻地说:“奇了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九哥头一次没有一上来就问‘三爷呢’。”

  他学着霍三九平时说话的语气,惟妙惟肖。

  霍三九站直了,踹了他一脚,“三爷呢。”

  突然安静下来了,就连那个挑事儿的保镖都自觉失言,像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低着头不敢看他。

  看,就连手下们也都能看出他对三爷那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霍三九宽和地笑了笑,他在弟兄们面前一直是这样的,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天生嘴角上翘着的青年会是南宁街最狠的煞神,“一个个的那怂样,怎么,里头又有人啊?”

  真的见到了屋里那个,霍三九才明白为什么门口的手下们会是那种反应。

  漂亮,惹眼,傲气,年轻,辣。

  就算是趿拉着拖鞋,也像是个走在聚光灯下的白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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