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殷无年1（2 / 2）

殷无年看了眼山里面，眼神带了点好奇，口气却平常的“哦”了声。和李依依捡完菌子就往村里走。槐村门口，不少小孩在追逐打闹玩，这群小孩一看到殷无年就纷纷凑到跟前，其中一个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无年哥哥，你再给我们演示一下吧。”

殷无年视线落到李依依身上，眼神好似在问可否同意般。李依依抱着箩筐无奈地摇头，颔首道：“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好嘞。”

目送李依依离开，殷无年看了眼这群小孩，笑着打着商量道：“之后演示，我们先玩捉迷藏好不？我数到一百来找你们。”

众人应了，“好啊，好啊！”

说着，一群小孩一窝蜂地跑了，殷无年说玩捉迷藏只是糊弄走这群小孩的把戏。他们藏一段时间自己就回去了。他到村子旁的河边，这条河连接这阳山，阴山和槐村。河边多是芦苇，这么好看却没什么人来这里，还是殷无年无意间玩的时候发现的。

河流倒影着天，山。倒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他凭借水的倒影看清了自己的脸，想到面具之下那张脸。说来奇怪，那天在脑海里见到的那位红瞳少年与自己模样竟也一般无二。

殷无年盘腿坐在河边，闭眼间感受到周身气息的微妙，他的五感此时好像精通了，一切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连风吹过脸颊，吹气头发都能清晰感知到。

再次睁开眼，殷无年面具下瞳孔已然变红，周身黑雾缭绕。如果按照话本子里的描述，简直就是处处作恶的恶人，或是害人鬼怪。

当时，也是这副模样被村子里的小孩发现了，殷无年害怕出问题，便告诉那几个孩子自己在变戏法。

现在，他从地上站起来，这双眼睛好像能看到一些非正常的东西。那就是很多死人，更加准确说法应该是鬼魂，就比如自己面前就有一个鬼魂。他应该是要往槐村走的。

鬼魂，乃人死之后的叫法。通常来说，会保持死之前的模样。

但……他们不应该去投胎转世吗？怎么成孤魂野鬼了。

殷无年红瞳不动声色移到前面那个鬼魂身上，他抛开其它因素，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有目的性的往槐村方向走。

也有书上说，鬼魂大多怨念不深，所以只是在自己尸体，或是自己死亡的地方旁边徘徊。或者去看想见的亲人。如果死后怨念很深就不是叫鬼魂了。叫厉鬼。

对于鬼这个说法，殷无年除了在书上看到过，还有一部分所了解是在村里。村里孩子告诉他的，说的神乎其神，但也有真有假。

也就是在他来槐村的前几日，各处有了大批鬼害人，天鬼门也已经在四处设立分属管理该地区了。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死后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以鬼魂或是厉鬼的形态死亡……大概是会魂飞魄散，用不入轮回的吧。

至于天鬼门，好像就是皇朝管控的势力和自己没关系。

殷无年现在则是更加好奇自己为何能看到这些鬼魂，他又不是阴阳眼。他追上鬼魂，假意在捡湖边的石头。实际，手试探般能不能穿过鬼的身体。

事实上，这些鬼魂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虚体，但殷无年摸他确是能感受他的衣服是湿的，对于殷无年来说，他更像是一种实体。这就很有意思了。殷无年嘴角勾起笑，他打量这个鬼魂，看鬼魂这浑身湿的模样，多半是被淹死的。

还没等他细看，殷无年就被身后一股莫名力量险些撞到水里，还好他反应迅速，在快落入水中前一秒身体快速反应，脚下一踮，侧身躲开了。这一切都太快了，害的要阴殷无年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因为没有及时刹车，反而落入水中。

而殷无年还沉浸在刚才自己的能力上，在反应和速度上，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能力。事实上，殷无年从醒来就觉得自己不普通，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脸上的疤。这疤奇怪，无论什么药用在脸上都不曾好，连好的一点趋势都没有，普通的疤怎么可能出现这个情况，这根本就是普通的伤。再加上之后他一点点发现自己身上的不普通。他想，自己说不定还真是一方大侠，不幸遭人暗算，然后误落入槐村呢。

谁知道呢？

殷无年想着想着就笑了，然后才冷眼看着水中要爬上来的人，顿时换了另一副模样，乖巧上前想要拉男人。他记得这个人，好像叫杨凡尘。之前有过几句口头争吵，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殷无年根本不放在心上。但这人偏要来找他麻烦，真是太棒了。

他在抓住杨凡尘快要拉上来的一瞬间，换了副更可怜的嘴脸，假意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要摔在杨凡尘身上，但杨凡尘的背后可是湖啊，他又一个没站稳狠狠摔在湖里，掉入水里，连着呛了几口水。

殷无年站在岸边，脸上的笑意不达心底，但看着却是疯狂。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词，睚眦必报…

但杨凡尘浮出水面那一刻他立马换了副嘴脸，满脸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有事！”杨凡尘眼睛进水，只能凭借身体本能勉强浮在水面，幸好他精通水性。他急切道：“过来拉我一把。”

殷无年本意只是想捉弄捉弄杨凡尘的，给他个教训，这点事也不至于让杨凡尘付出命，正要拉他起来。但杨凡尘瞳孔皱缩，周身开始剧烈挣扎，拼命上前抓住殷无年的手。他惊恐道：“救我，有什么东西缠住我脚了”

殷无年皱眉，瞳孔在面具，在杨凡尘不经意见变成暗红色，他原本乖巧眉毛微挑，脸上表情乖巧，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眼里有激动，兴奋，好奇，但独独没有惊恐。缠着杨凡尘不是水草，是鬼，更加准确来说是厉鬼。又是书上说，一般鬼魂没有能力找人的麻烦。当然，除了怨念极深的厉鬼。

这还是殷无年第一次见到厉鬼，是个看起来就很吓人的女鬼，头发在水里散开，皮肤全部泡涨。她脑袋都是半吊着的，在水里动一动还能松动掉落，又因为还有皮肤连接着脖子，所以她头以一种对折的方式折叠。

然后，她又把自己头扶正。这样子，殷无年想，还真是吓人啊。

殷无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最后只是看着杨凡尘，故作遗憾道：“怎么办？我也拽不动你。”

现在天边夕阳落下，估摸着也快黑下去了。看女鬼样子，多半是不想要让这个人走了。但殷无年是谁，最喜欢多管闲事了，事多。女鬼想要杨凡尘的命，那自己就偏不遂她愿，气死她。

主要就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

水下的杨凡尘慌了，一张脸被吓得惨白，他总觉背后有东西，不会是鬼吧。有了这个想法，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和殷无年的过节，慌慌忙忙的把殷无年地手抓得更加紧了，慌张道：“救我，救救我，这怎么回事啊！！”

殷无年道：“不会是鬼上身吧。”

“啊？”原本有鬼只是猜想，但被殷无年这么明确点出来，他吓得差点在水里尿了，就差号啕大哭，“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啊！”

殷无年一本正经道：“我记得话本子里说，鬼怕童子尿，你要不试试？”

不是殷无年吓他，而是自己真没什么办法，自己使出浑身力气也没把杨凡尘拉出来。虽然想多管闲事，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么耗着到晚上肯定会出问题，厉鬼这东西一般来说黑天特别强，白天则是没影响。

杨凡尘愣了下，脸色涨红，羞愧地回道：“我刚才已经吓尿了，好像没什么用处。”

殷无年：“……”

啊……失算了。

殷无年不再犹豫，因为天边的夕阳已经彻底下山了，他一把甩掉杨凡尘的手，让后跟着跳入水中，还没由女鬼反应过来，殷无年就在水中一脚踹在女鬼脑子上。顿时，原本因为一点皮肤连接的头快掉就落入深水里。

女鬼大概是慌了神，但头都没有了，殷无年也摸不清楚她到底慌没慌。女鬼手放开杨凡尘，慌乱地摸着脖子，让后游向深水找脑袋。

殷无年狠狠地拍了下杨凡尘脑子，厉声道：“跑啊！”

杨凡尘还在懵逼状态，为什么自己没有束缚感了，但来不及他细想，他连忙听殷无年所说跑回岸上。他上了岸两个腿吓得直打颤，殷无年上来后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杨凡尘两个腿抖得不行，让后“砰”的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殷无年歪着脑袋，挑眉看他，最后乖巧笑着道：“倒也……不用跪。”

杨凡尘反驳道：“才不是跪你，我腿只是……只是…哼。”后面的话他也说不出口，总不能说只是吓到腿软吧，那也太怂逼了。

殷无年看着他憋屈地站起来，出口嘲笑道：“只是怎么？还不是被吓尿了。”

殷无年懒得理他，短短时间，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只有月光做灯，依稀能看见回家的路。

他转身想回家，但没有想到女鬼竟然出水找他麻烦了。她指尖划过殷无年的头，幸好殷无年及时侧身躲开，但面具绳索却断了。

面具掉在地上露出狰狞的伤，杨凡尘吓地大气都不敢喘，在他视角所见却是看不到任何鬼啊什么的。只是殷无年忽然面具掉了，尽管现在天黑，但凭借月光依稀可见脸上吓人的东西。不仅如此，殷无年的瞳孔还是暗红色的！刚才一大堆事情，再加上殷无年戴着面具，他根本没发现殷无年眼睛是暗红色。但现在他可看的清清楚楚。

殷无年轻撇了眼杨凡尘，连忙上前抓住他后衣领从地上拽起来，拔腿往往槐村跑。

后面女鬼还在穷追不舍，她脑袋掉了，只好一边抱着脑袋一边疯狂追，嘴里张张合合在说什么。

杨凡尘勉强跟着殷无年的速度，他一时间搞不清怎么回事，回头看了眼空旷的背后，问道：“怎么了？”

“有脏东西。”

杨凡尘脸吓几乎扭曲，又回头望了眼背后，“我跑不动了，哪有什么脏东西？”他不敢直视殷无年的眼睛和脸，但想着，这人总归是不会害自己的，因为他刚才救了自己。所以眼睛到处乱看。

殷无年想着跑不过就算了，松开抓着杨凡尘的手，和后面女鬼缠在一起。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能力，纯用蛮力打和靠反应力及时躲开女鬼攻击。

杨凡尘瘫软坐在地上，他看着殷无年应该在和什么东西打架，但好像殷无年打不过那玩意。

殷无年一把抓住女鬼头发，从她手里扯出，抛在半空中，女鬼立刻反应过来，但不是反应去接她的头，而是指尖狠厉地划过他胸膛，顿时血溅在杨凡尘眼睛里。

女鬼又把自己脑袋捡起来，头发挂在树干上，这样她不仅能看到殷无年这个东西。还能腾出两只手来收拾坏她好事的殷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