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殷无年1(1 / 2)

梦里,祈无安和殷无年这两个名字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祈无安是谁?

殷无年是谁?

痛!

他脑子像是被棍子鞭打,撕裂般的痛感让殷无年脑子像炸开般,头皮一阵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痴呆地看着自己周围场景显现,不似真,像虚幻。

殷无年看清面前的人时瞳孔骤缩。

这是谁啊?好丑!

他面前的人被铁链束缚。头发散开,半遮住猩红的瞳孔,眼睛周围的伤还在流血,看起来精神不行。

两个人隔着一层结界对视。殷无年不确定他有没有哭,因为他嘴角勾着笑,可眼中却有一层水雾。只是一刹那,他就被雷劈消失……

他心里跟着一紧,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房屋,房梁上蜘蛛网隐于角落。殷无年喘了口气,背后早就汗流浃背了。他勉强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事才缓缓抬手摸到脸上……应该是被类似于布条的东西缠住了。独留下眼睛看清周围。

这又是哪里?

他疑惑地蹙眉,此时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了,支起身,光脚踩在地面。四处张望,整个屋子,虽然破败,屋子里的东西也很普通。但打扫的还算干净。

桌子上还有一堆衣服。他几乎是一眼就被衣服上的一串铃铛所吸引。铃铛还挂在衣服上,通体黑色,下面还挂着流苏,瞧着……倒是好看。

他好奇般看入了神。门口突然传出开门声,像发自本能的警惕,殷无年猛然回头望过去。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身体带上了防备。

门外进来的女人端着饭和菜放在桌子上,她从殷无念身边路过时牵起一阵风,明明很燥热黏腻,却让殷无年有种难得的久违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件“东西”突然失去很久,某天,又突然回来的感觉,久违的熟悉感,是失而复得。

女人看着他笑,道:“你醒了?”

殷无年迟疑地点了点头。

相对无言。

女孩大概是看出来了殷无年的拘谨和疑惑,便主动解释道:“我叫李依依。我那天是在阳山捡到你的,当时你受了好严重的伤……”

——

阳山。

李依依一路沿着小溪往下走。她后面扎着辫儿,打扮的很普通,甚至不漂亮,额头全是细汗。但脸上扬着的笑就像是暖阳,一丝一丝暖人心窝子。一路往下,此时太阳正是毒辣,就算是树木成荫也难挡炎热。

炎热加路途难走,导致李依依走的很慢。

好不容易走到下游,快到槐村时。她在湖边隐约间看到躺着一个人。

她原本以为是村里哪位渔夫在休息什么的,村子里的人很热情,基本上是就算不认识,路过也能聊几句。于是,她主动笑着道:“这么热的天,还不回去吃饭啊?”

没有人回应,等李依依走的近了,便发现男人周围的血。此时,她才堪堪停住脚步。小心地望着。

她心里泛着慌张 ,想着试试这人有没有呼吸便大着胆子大上前。刚把人翻个身,就被男人脸上的伤猛然吓地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她“嘶”了声,没顾上痛就爬起来了。一边爬一边往远处走,到一定距离才缓缓停下脚步,打量远处的人。他穿的好看,红衣湿身,发丝凌乱的半飘在河面。身上还缠着一个似是鞭子的东西,腰上挂着铃铛。

李依依在想救不救这少年的命,最终还是一咬牙,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男人是否还有气,似是没想到还吊了口气,是个活人。她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人儿眼睛周围全是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一样。里面的肉感觉被水泡的腐烂,往外翻。

她想着,这人竟活着,那便救他一命,以她自己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忍心放着这个人自生自灭。

但她一人肯定是不可能把男人背回去的,于是她匆忙赶回家,把箩筐里的菌子放在院子里。此时,她弟弟刚好拿着镰刀回来了,他一身粗衣,憨笑道:“姐,我回来了。”

李依依赶忙把刚才所见所闻告诉李丁,救,不救。李丁想都没想就同意救了。不为别的,因为少年还活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李依依把李丁带到河边,将男人带回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村子里的人热情打招呼,调皮的小孩,问背的人是谁等。李依依进村前就将一块布盖在男人身上,对于村里人的询问都是笑着糊弄过去,说是亲戚受伤家里人不要了送过来的。她没有说实情是不太想给村里找麻烦,也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年带回家放在床上,李依依赶忙把腰间鞭子拿下来,然后拿干净的衣服让李丁帮忙给他换上。

李丁把鞭子拿在手上掂了掂,鞭子通体黑色,具体什么材质摸不出来,至少李丁从未见过这种材质。他嘿笑着道:“这鞭子不轻啊。”说完。他把鞭子放在木桌子上,视线落到男人脸上……

他道:“姐。他脸上给他弄点药擦吧,看着怪瘆人的。”

“好,”李依依一心在他换下的衣服上,把这事给忘了,她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去柜子里拿药,再坐到床边给男人细心抹上,用布给把他伤口缠上。一切处理好才将他放在床上。

——

李依依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并且也嘱托他,村里人问起来也别说漏了。

说完时,李丁也从门口进来。他手上还拿着酒,脸上笑嘻嘻的,看起来特别憨厚老实。殷无年猜测到这个人可能就是李依依所说的那位弟弟。

殷无年站在原地,原本垂下的眼再次抬起露出一个看似很乖地笑。这两个人从进来开始就显得很亲切,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只能笑笑。

他现在还摸不清事情真相,小心至上一定没错。

看着李依依把桌子上的衣服放在床上,李丁坐下把酒倒在碗里,疑惑:“他醒了?怎么不说话?”

“可能……害怕?”李依依猜测着,让后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害怕只是李依依的主观判断,毕竟殷无年脸上的伤虽然吓人,但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很弱势,可怜……

什么名字?

殷无年想了想,尝试般说出梦里被称呼的名字,“我,殷无年。”

或者……祈无安?

他后半句没说,因为殷无年觉得那个名字都差不多。

“啊,无年啊,”李依依招呼手,让他坐下。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李丁,就是他和我一起把你带回来的。”

说此。她顿了下,才继续道:“你家里人呢?怎么到落到河边了。”

殷无年摇头,他什么都记不起来,除了记得基本生活常识和那两个名字,其余……脑子啥都没有。

李依依看此情形多半就知道他失忆了,李丁不以为然地干了整碗酒,又给自己续上,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呗,小子,坐。以后就待在我家,做我弟。”

说罢,他还给殷无年也倒了一杯。

对此,殷无年脸上没有显出什么其它表情,一脸平常,坐在位置上。他把刚才递来地酒喝完,入口刚烈,但他却意外觉得爽,乖乖笑着道:“谢谢,好喝。”

“哈哈哈,”李丁被这么一夸还不好意思了,揉了揉鼻子道:“自己酿的,当然好喝。”

殷无年笑起来看着特别乖,如果抛开脸上的伤不谈。他本身看起来会有一种痞里痞气,周身都是一股放荡不羁,肆意潇洒的感觉,但偏偏笑脸又和长相有点相悖。

往后,他真的待在了李依依他们家。几日下来,他都在有意无意留意李依依俩姐弟,了解村子。

知道了李依依就是普通打理这个家的一切,李丁要出去干农活。他们一家都是很普通的人。

殷无年也在这个家,平常就帮帮李丁干干农活,帮李依依做饭。

总而言之,打杂。

现在正是雨季,炎热多雨。山上菌子特别多,殷无年又一次被李依依带到阳山捡菌子。

他一路上很高兴,到处乱窜,找野果子吃。殷无年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的是布衣,脸上的疤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用药都不曾好过,只好带着面具以防吓着别人。

可能因为才下雨的缘故,这片阳山比较潮湿,脚踩湿泥地还要防止打滑。殷无年正要继续往山里走,但被李依依出声阻止了。李依依把箩筐递给殷无年,蹲下身捡菌子道:“别往里走,以后到这里就停了吧。”

殷无年抱着箩筐,乖乖站着,像个小孩特别多问题般。他道:“为什么?”

李依依解释道:“再往里面走就是阴山了,村里面说阴山也叫做鬼山,阴气很重,关于阴山的传说也特别多,不吉利。总之,别进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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