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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新放开她,她溜进屋里,关上门,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头晕眼花。他拦住她的时候,她一直屏住呼吸,而现在……

她踉跄地进入客厅,胃揪紧,鼻孔有血的腥气。

她身上都是血,墙上也是。血从吊灯上滴下来,浸湿了沙发的垫子。

她呜咽着。

几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幻觉了,杰新回来以后,她都没有因幻觉再受过苦。她忘了那种可怕的感觉,可是现在恐惧在她的胃里翻腾。

她紧紧闭上眼睛。

“杰——杰新?”有一个热热的东西掉在她的肩上,无疑弄脏了美丽的蓝色丝绸衣服。她向后退了一步,觉得地毯嘎吱嘎吱响,脚下湿了。“杰新!”

杰新一下子推门进来,虽然温特紧闭着眼睛,但也能想象他在她身后拔出武器。

“公主,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公主!”

“墙壁。”她低声说道。

过了一秒钟,他低声地咒骂。她听到他的枪塞进枪套里,随后他站在她面前,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他声音低沉,变得极其温柔细腻,“告诉我。”

她试图吞口口水,但却感到满嘴腥气。“墙壁流血了,吊灯也是,血滴到我的肩上,它弄脏了我的鞋,我闻到了,尝到了,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为什么宫殿会这么让人痛苦,杰新?为什么宫殿总是快要死了?”

他把她拉向他,抱着她的身子,他的手臂让人感觉很沉稳,很有安全感,他没有流血,没有支离破碎。她沉入他的怀抱,昏昏沉沉,无力拥抱他,只是享受着他给她的平静和安全。

“深吸一口气。”他说道。

她吸气,但这一口气里有着死亡的味道。

她很高兴可以吐出来。

“这一切都在你的脑袋里,公主。你知道的,说出来。”

“这一切都在我的脑袋里。”她喃喃地说道。

“墙壁在流血吗?”

她摇摇头,感觉他肩上的阶级徽章抵住她的太阳穴,“不,它们没有流血,这一切都在我的脑袋里。”

他一直抱紧她,“你不会有事的,它会过去。只要保持呼吸。”

她用力呼吸,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呼吸,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血腥的味道逐渐消退。

她感到头晕、疲惫和恶心,幸而早餐没有吐出来,“现在好多了,血消失了。”

杰新松了一口气,就像他刚刚一直屏住呼吸,然后,像是一下子脆弱了似的,他伸长脖子,吻了她的肩膀,就在那一滴不存在的血掉落的地方,“没那么糟糕,”他用一种轻快的声音说道,“你没有跳窗。”

温特皱起眉头,想起第一次她看到墙壁出血,是多么心慌意乱,不顾一切地想逃脱,甚至打算从二楼阳台上往下跳,还是杰新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也没有拿什么尖的东西乱刺。”她说道,仿佛这是一个笑话。有一次,她看到蜘蛛爬满了帘子,于是拿刀子在上头刺破了十几个洞,还有一刀刺伤了自己。伤口不深,但从此以后,杰新不再让她接近任何尖锐的东西。

他把她稍稍推开,查看她的状况。她强装欢笑,然后意识到这个笑并没那么困难,“过去了,我没事。”

杰新的目光如此温柔,这一刻,她心想——就是这一刻,他会吻我……

这时,有人在门口咳嗽。

杰新退缩了,双臂垂在身子两侧。

温特转过身,心跳如雷。

爱米瑞法师站在打开的门口,表情阴暗,“殿下。”

温特的呼吸又急促了,把一缕从髻上掉落的发丝藏到耳后。她浑身都热起来了,心慌意乱,神经紧张,她知道自己应该觉得不好意思,但她却因为这一切被打断而感觉无比恼火。

“帕克法师,”她假装亲切地点头说道,“我做噩梦了,克雷先生帮了我。”

“我明白了,”爱米瑞说道,“如果噩梦已经退去,我建议他回到自己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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