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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第一个侍卫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检查窗帘背后。

“怪物!”温特尖叫,呜咽地胡乱喊道,“我醒来的时候,他站在我的床边——一个——女王的一个战士!”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无语的表情传达出明确的信息,即使是温特也察觉出他们的想法。

没发生什么事,她只是发疯了。

“殿下——”第二个侍卫开口,这时第三个侍卫出现在门口。

很好。通常只有三个人会守在她的卧室和主楼梯间的这条走廊上。

“他跑到那里去了!”温特瑟缩地伸出一只手臂,指向衣柜,“拜托,拜托,别让他跑了。求求你们把他找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刚进门的人问道。

“她认为她看到一名变种士兵。”第二个侍卫嘟哝道。

“他就在这里!”她扯着喉咙尖叫道,“你们为什么不保护我?你们为什么还站在那里?快去捉他!”

第一个侍卫有点不烦耐,虽然这场骚乱打断的就只是他站在走廊上盯着墙壁看而已。他把枪放回枪套里,带着权威的口吻说道:“当然,公主,我们会去找这个惊吓了你的人,维护你的安全。”他向第二个侍卫招了招手,两个人走向洗手间。

温特转头看第三个侍卫,蜷缩着身子。“你得跟他们一起去,”她催促道,她的声音轻飘无力,“他是个怪物——很巨大——有尖锐的牙齿和爪子,会把他们俩撕成碎片。他们俩打败不了这个怪物,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她的话最终变成了恐怖的哀号,“他会来捉我,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没有人会救我!”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身体在颤抖。

“好,好,是的,殿下。你就在这里等着,嗯……尽量让自己平静。”他一副很高兴离开这个疯狂公主的样子,尾随着他的同僚而去。

他一走,温特便溜下床,抖落长袍,把它披在椅子上。

“衣柜里什么都没有!”一名侍卫喊道。

“继续找!”她大叫道,“我知道他在那里!”

她拿了留在门边的帽子和鞋子,很快地跑了出去。

她的私人侍卫对她负有责任,会东问西问的,还会坚持要护送她进城,但皇宫外驻守塔楼的侍卫在她要求打开大门时,几乎没有多说什么,没有侍卫和华丽的衣裳,她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她可以躲在暗影中避开仆人。

当她一出了皇宫门,便开始跑起来。

铺着砖的城市街道,豪门贵族人潮汹涌,他们穿着华丽的衣衫,施展着法术,欢乐地调情。街道旁打开的门里发出光亮,窗边传出音乐,美食的香气四溢,杯盏碰撞,暗巷中人影幢幢。

这个城市总是这样,轻浮、愉悦。白色的艾草城——防护玻璃下是他们自己的小小天堂。

正中央是一处圆形高台,通常会在那里演出戏剧、举行拍卖。奇幻、淫秽和幽默的场面往往会让人们从豪宅里走出来,享受这样一个狂欢夜。

当然,公开的羞辱和惩罚也经常在这里进行。

温特气喘吁吁,高台映入眼帘,自己的成功出逃让她心神疲惫又得意扬扬。她找到了他!体内的渴盼让她膝盖发软,只好暂时停下来调匀呼吸。

杰新倚坐在高台中央一个巨大的日晷上,日晷在这样的长夜里会发出敲击的响声。绳索束缚着他裸露的手臂,他的下巴低垂在锁骨上,金色的头发掩住了他的脸。温特走近他,看到他胸前和肚子上的鞭痕,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他的背上也许更严重,双手因为抓住鞭子而起了水泡。自己鞭打自己,这是拉维娜的惩罚,但每个人都知道,杰新其实是在一个法师控制之下,没有什么所谓的自己鞭打自己。

温特听说爱米瑞自告奋勇来完成这项工作,他大概会津津乐道于每一道伤口。

她走到高台边,杰新抬起头,他俩四目相对,她盯着一个一整天都在遭受殴打、绑缚以及嘲笑和折磨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认为他已经支离破碎了——女王另一个坏掉的玩具。

但随后他的一边嘴角扬起,湛蓝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是如此的明亮而温暖,就像初升的太阳。

“嘿,小麻烦。”他说道,后脑勺倚着日晷。

就这样,过去几周的恐惧和忧虑全不见了,仿佛不曾存在过。他还活着,他回来了。他还是那个杰新。

她爬上高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她说道,走向他,“我不知道你是死了,还是被扣为人质,或者被女王的士兵吃掉了。什么都不知道,快把我逼疯了。”

他挑了挑眉,看着她。

她的脸皱着:“不要笑我。”

“我不敢。”他尽可能地在绑缚下转动肩膀,他的伤口因为扭动而拉扯,五官痛苦地扭曲着,但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

温特假装没有注意到,盘腿坐在他面前,查看伤口。她想要摸杰新,但又怕碰痛他。至少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很痛吗?”

“比死在湖底好。”他苦笑,嘴唇干裂,“明天晚上他们会把我放到暂停生命的保温箱里,半天后,我会完好如新。”他眯起眼睛,“希望你不是到这里来给我送吃的,我还想保住我的舌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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