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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瑞点点头,“记录显示他有一个女儿,九岁。他还有两个姐妹和一个侄子,都住在GM-12区。”

“没有妻子?”

“五个月前死于风化层中毒。”

犯人看着女王,十分绝望。

法庭上的人一阵骚动,色彩鲜明的衣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审判持续了太长时间,他们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拉维娜背靠着她的王座,说道:“你现在因非法侵入和意图盗窃未遂而触犯法律,罪当立即处决。”

男子打了一个寒战,但脸上依然是恳求的神情。人们总是要花几秒钟时间,才会真正理解和消化这样的话。

“你的家庭成员每人将被公开杖责十二下,这是为了提醒你们这一区的人,我的决定不容被质疑。”

男人张口结舌。

“你的女儿将被送到皇室为奴,在那里,她会学到在你的监护下学不到的顺从和谦卑。”

“不,求求你,让她和她的姑姑住在一起。她没有做错什么!”

“爱米瑞,你可以执行这次审判的决议了。”

“求求你!”

“女王陛下已经下令了,”爱米瑞法师说道,“她的裁决是最后的定论。”

爱米瑞从他的钟形大袖中抽出一把刀子,手握刀柄,递给囚犯,男人的眼神迷离且狂乱。

房间里越来越冷,温特吐出的气息在空中凝结,她的双臂紧贴着自己的身子。

囚犯握住刀柄,指尖稳定,但身体其余部分都在颤抖。

“求求你,我是她——我的小女儿的全部了。求求你,女王,陛下!”

他将刀尖指向自己的喉咙。

温特移开目光,这样的时刻,她总是扭过头去。她看到自己的手指揪着衣衫,指甲拼命地刮着,直到她感觉到大腿一阵刺痛。冰冻的感觉越过手腕,蔓延到肘弯,她的四肢渐渐麻木。

她想象着自己将坚冰一样的拳头挥向女王,她想象着她的手碎裂成无数的冰碴儿。

冰冻的感觉沿着她的肩膀,来到了她的脖子。

即使在坚冰的碎裂声中,她依然听到男人肌肉被切割开来,鲜血汩汩而出,一阵低低的叫喊声后,男人的身子倒在地上。

寒冰堵在她的胸膛,她牢牢闭住眼睛,提醒自己要冷静,并深呼吸一口气。她脑袋里听到杰新平稳的声音,他的手抓住她的肩膀。这不是真实的,公主,这只是一种错觉。

通常这么想会有用,想着杰新会让她熬过恐慌。但是这一次却没办法击退寒冰,它们包围她的肋骨,啃噬她的肝肠,冻住她的心。

她从里到外都冻住了。

听我说话。

杰新不在。

理智点。

杰新走了。

这一切都是你脑袋里的幻觉。

她听到侍卫走近尸体时靴子发出的嘚嘚声。尸体被拉向窗台,侍卫用力一推,便从窗台坠落下去。

房间里的人礼貌性地小声鼓掌。

温特听到自己的脚趾在断裂,一根接着一根。

“很好,”拉维娜女王说道,“塔维勒法师,请继续监督这个审判其余决议的执行。”

坚冰现在升到她的喉咙、她的下巴。眼泪冻结在泪管里,她的舌头上满是结冰的口水。

她抬起头,仆人开始冲洗染血的瓷砖。爱米瑞正用一块布擦拭他的刀子,恰与温特的眼神对视,他咧嘴大笑:“我猜公主消受不了这样的审判。”

周围的观众窃笑,温特对审判的厌恶让拉维娜法庭的成员们觉得有趣。

女王的脸转向温特,但温特没办法抬起自己的脑袋,她是一个寒冰和玻璃做的女孩,她的牙齿快要断裂,肺快要支离破碎。

“是呀,”拉维娜说道,“我老是忘了她在这里。你就像一个没用的破烂娃娃一样,是吧,温特?”

全场又笑了,响声大了一些,仿佛女王准许他们嘲笑这位年轻的公主。但温特对女王、对这些笑声没有一点反应。她的注意力全在法师身上,试图掩饰她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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