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梅竹马1(2 / 2)

“亏你还是个皇子殿下,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

“这有什么,虽然我现在是皇子,但过去那么多年我都是你的闵哥哥,其他人又有什么相干……”

萧闵专注地看向面前的女子,阮霏烟慌乱地抬头就落入那双棕色的瞳孔之中,心中更是酸软一片,面对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回忆起在淮扬的那些日子,又想到这些天来的相思想念却不得见的困境,不觉有些委屈。

“你真的一直会是我的闵哥哥吗?”

萧闵准备牵过阮霏烟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为她整理好头顶的风帽,将那因为接触到外面的寒风而有些冰凉的脸颊细细的笼在绒绒的狐狸毛里的雪帽中,又摸了摸她的掌心,转头吩咐白芷道:“将你家小姐的袖炉取来……”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阮霏烟有些失落,乌黑的瞳孔中染上了几分水色,又不想被眼前的人发现,只得低下头去,避开了萧闵的视线。

可怜白芷刚巴巴地从厚重的包裹中翻出了斗笠,刚要送上就又被安排了差事,打眼过去见自家小姐那双已经被包裹在三皇子掌心中的那双手指节部位果然已经开始泛红,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居然忘了这一茬,忙将斗笠递给侍立在一旁的阮家的小厮阿吉,转身又急匆匆地爬上车架寻找袖炉去了。

待到小厮战战兢兢地捧着斗笠上前,萧闵却只顾着用自己的双掌的温度暖着掌中的那双柔荑,面对奉到自己面前的斗笠只淡淡地吩咐道。

“先放一边吧,我一会再戴。”

此话一出,阿吉放也不是举也不是,苦着一张脸,很是为难,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小姐。

阮霏烟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用力抽出手来,从小厮的手中取过斗笠不由分说地戴在了萧闵地头顶,纤细的手指勾起斗笠两边垂下来的绳子,调整好长度,然后打成结。

整个过程阮霏烟的目光都专注地落在之间纠缠的绳子上面,即使感觉到头顶上那久久没有移开的目光,也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完事后,她立刻退来几步,刻意与萧闵保持了距离,与方才相比,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

从小一起长大,少年慕艾之时一腔情丝就尽数系于对方身上的萧闵哪里还看不出来他的烟儿妹妹这是恼了自己。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强势拉过阮霏烟的手,不顾掌心中那微微的挣扎,将一个温热的东西套在对方右手腕间,确定自己的礼物已经牢牢地圈在了对方的手腕上,萧闵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去。

环形的物件并没有染上空气中的寒气,阮霏烟定睛看去,只见被萧闵握过的手腕间赫然多了一副水红色的绞丝玉镯,随着她抬起手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玉石相撞之声。

即使对玉石并无太多了解,阮霏烟也一眼就看出这副玉镯的珍贵。

这算什么?

她咬紧了嘴唇,洁白的贝齿在红润的下唇留下了一道泛白的痕迹,看得萧闵一阵心疼,不顾旁边还有阿吉和一众阮家的护卫在一旁,伸手就捏住了那小巧的下巴,微微使力,才使得那片红润从贝齿下解救出来。

“莫要如此,多少年了,这一生气就咬嘴唇的习惯怎么还是改不了?”

对上萧闵那半是怜惜半是无奈的目光,积蓄在眼眶中已久的水雾终于还是承受不住那份重量汇成一颗晶莹的泪珠坠落下来,转瞬即逝,阮霏烟忙扭过头去,挣脱下巴上的桎梏,用力眨去眼中的水雾,倔强的目光望向即使一身简单的青衣常服也掩不住满身威严贵气的萧闵,心中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萧闵已经不是那个在书院里调皮捣蛋被爹爹罚去后山砍柴也不忘给自己摘来好吃的野果的那个少年了,现在的他摇身一变,已经是大燕朝以贤名著称的三皇子殿下了……

想到这几年明里暗里外人的话语,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还有几次皇后娘娘的召见后被冷落的经历,都让早已将一腔情意交付出去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的阮霏烟日日辗转反侧,为两人的未来忧心不已。

光阴流转,虽然从一团孩子气的少女长成了如今名满锦阳城的少女,这么多年,她的心意却从未改变,从那年在淮扬为了给自己准备一份别出心裁的及笄之礼,不惜跪在淮扬城最厉害的银匠师傅门口只为习得对方的银饰拉丝錾刻之法。当少年带着满手的伤痕捧着自己亲手制作的蝴蝶发钗跑到自己面前之时,阮霏烟知道自己一颗心已经彻底落在眼前的少年郎身上,经年不变……

然而,那年满腔灼热情意的少年现在还是未改当时心意吗?

还是现在的两人之间已经落到闵哥哥却连一句哄哄她的话都不愿意说,只用这些阿堵物来安抚的境地了吗?

心里想着,阮霏烟含着泪使劲地想要将腕间的绞丝玉镯褪下,却因为情绪激动始终不得其法,只将白如雪的腕子磨得一片通红。

“我不喜欢,你拿回去罢!”

“够了!”萧闵伸手握住阮霏烟胡乱使劲的左手,低低地喝道,却又在对上对方朦胧的一双眼睛后立刻软下了声音,“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送你镯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萧闵张了张嘴,正想解释,只听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方才那一番闹气,两人有意识地向远处走了几步,所以马车周围跟随来的阮家下人只能看到两人的动作,并不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现在察觉到有人接近,萧闵还是抿住了嘴唇,停下了将要脱口的话语。

“三殿下,小姐,我将袖炉取来了——”白芷小跑着,捧着手中包裹在手袋中的精巧手炉,塞到阮霏烟手中,“快捂着,别再冻伤了手,那可就遭罪了——”

阮霏烟单手捧着白芷塞过来的袖炉,强挤出笑意回应着:“哪里就那么冷了,再说正月已经快过了,我也用不着这东西了……”

“这可不行!”白芷瞪大了眼睛坚定地看着自家小姐,双手用力将袖炉按在对方掌心,“小姐你忘了刚来锦阳那会,你的手被冻得都肿了老高,幸好三殿下求来的秘方,要不然你的手非冻烂了不可,虽然这两年没有再复发了,但也不可马虎……”

阮霏烟被这丫头的较真的话语说得心里一阵熨帖,又被对方话中提及的当面刚来锦阳的旧事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想起了萧闵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心中也软了几分。

感受到掌心的手臂不再试图挣脱,萧闵知道对方心里的气算是暂时过去了,心里不禁有些感激来得及时的白芷,动作间却并没有就此放开阮霏烟的手,反而五指插进对方指缝之间,牢牢地扣住了那双手。

这样明目张胆的动作,阮霏烟哪能不知,试着挣动了两下,两人的掌心却牢牢贴合在一起纹丝不动,她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只是目光再不肯分出一丝一毫落在对方身上。

两人的小动作都在暗地里进行,大大咧咧还在数落着自家小姐的白芷并没有发现,直到自己的话半天没人回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目光狐疑地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来回游弋。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生怕白芷看出什么端倪,阮霏烟急忙提议。

白芷听后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随后目光定在萧闵身上,嘴唇几度张和,显然是有话要说。

“白芷,有什么事吗?”

对心上人的丫鬟,萧闵显然多了几分耐心,见对方仍在犹豫,温声开口问道。

“这……”白芷目光又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吞吞吐吐地开口了,“三殿下,您还是松开手比较好……”

萧闵一愣,他与阮霏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少年时两人刚一确定心事就获得了两家的默许,这些年牵手更是习以为常,今日不想烟儿身边地小丫鬟却突然提出异议……

难道是烟儿妹妹她的授意……

他下意识望向阮霏烟,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表情,就听到对面那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继续说道:“你这样牵着小姐的手,小姐就没办法将袖炉塞到袖筒里暖手了,这样会冻着我家小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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