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求何道7(2 / 2)

“没想到妖尊也是如此眼界浅显之徒。”她嗤之以鼻,手中拿出几缕叶片,施法将其盖在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

火玹低头一笑,并未作何辩解,只是右手张开又握住反复试了几下,赞赏的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左青渊将你纳入臧天邪也不是没他的道理。”

这话也算是他在夸自己吧,灵芷努了努嘴挑起黛色眉梢,神情颇有些洋洋自得,“凤歌的玄凤血脉本是天上地下修复之力最是强大的族类,可比之我来,可差远了。”

扶星搓着手舒了口气站在火玹和灵芷一侧,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好了,两位尊者若是手头事了,不妨回头看看?”

闻言,他们各自回头,看向扶星身后关在笼中的白泽。可哪里还有白泽,黑铁笼之中,坐着一个玲珑玉雪的少女,披着一身雪白纱绸,乌发散落肩头,瞧起来不过才百岁的模样,一双杏眼怒气冲冲的瞪着火玹,而她的额心之中,赫然显现出一枚赤炎印。

“瑞兽吸了妖尊的血,竟化了妖身,实乃奇事啊!”

火玹嗤了一声,望着那个少女白泽,“若不是你身上戾气太重又怎会误食妖血,任她阻止了我你也便能安然无恙。”

灵芷这才震惊道,“原来是个女孩。”

接着,藏宝阁里便是一阵奇异的静默之声,唯余四张脸在此大眼瞪小眼,灵芷望了望火玹,他抱臂悠然瞟了她一眼,移开了目光,又看了看扶星,他清咳了一声嘴里咕哝了一句似是“我不会养孩子”之类的话,最后看向那少女,她黑溜溜的眼睛对上灵芷的目光时,眼中的怒意消散,道了句,“你救了我,是个好仙。”

“你可有名字?”灵芷走到笼前,弯着身子问那个坐在铁笼之中的白泽,又觉得笼子太过碍眼,转头看向扶星,他了然,一挥手,黑笼消失,白泽俏生生的光脚站在地面之上。

白泽摇了摇头,懵懂的望着她。灵芷思忖了一瞬,素指一点,便为白泽穿上了一身合体的白色裙衫,顺便脚上也套上了一双白绸羽鞋,她显然是不适应目前双脚又穿了鞋子的状态,歪了歪身子便要栽倒,灵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耐心道,“你既已化了妖身,成了妖,便学着适应这副样子吧,唔……不如以后就叫你朝露如何?”

“朝露……”白泽喃喃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笑的天真无邪,“我喜欢这个名字。”

灵芷摸了摸朝露的头,“朝,意为清晨,露,意为露水,清晨之露最是明澈清泫,你也是如此,虽然相识的时机不好,但既然我们有缘又如此相似,那我便当你是我的妹妹,可好?”她想起万年前的青要山,自己也是如此,于一日天色清朗,漫天流霞华采猗猗之时,卧于树爷爷巨大的树冠之下化形成人,自巨大的古柏树叶丛中苏醒,树爷爷对她说,“便叫你灵芷吧。”由此开始了身为灵芷的一生。

透过朝露澄净黑亮的眸子,她似是也望见了那一年的青要山,翠峦明峰望不到尽头,日影西斜天星昼现,碧潭落影,风起时,眼前一片飞花玉虹。

“嗯!”朝露乖巧点头,灵芷浅浅一笑,抬头看向扶星,问道,“我可以带她走吗?”

“请便。”扶星欣然答应。

她拉着朝露的手站起身来,看向火玹,“我离开太久了,凤歌已是召了我数次,此次欠了妖尊一个大恩,日后灵芷必当偿还于你。”

火玹神色微恙,“六界悬赏招来的必然是穷凶极恶之徒,此去凶险难测,你可想清楚仍要与他们同行?”

“嗯。”灵芷不曾犹豫半分的点了点头。

“本座想知道为何?左青渊所求之道,乃是深渊恶障,你若襄助于他,终有一日,也会同他一般万劫不复。”他眸色沉沉已然有了几分薄怒,却仍是淡淡问她。

她垂下眸子,似有一瞬哀伤,不过须臾,便又抬眸,“妖尊说万年前曾见过我,那必然是觉得我与那时该无二样,空长了年岁,便连一身仙力都未见长进,可妖尊别忘记了,我因罪责落入混沌之墟,又安然自那里出来,”她一笑,笑容有些许寂寥,“如今的灵芷同那时的灵芷,早就是殊途,左青渊所求深渊恶道,你又怎知,我所求,不是同道?”

火玹静静望着眼前的绿衣仙灵,她一身无尘仙气,是世间最是纯净之处,时隔经年除了这身纯净灵气之外,她确有不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底,已不似当初无忧,相聚的时间太短,分离的时间太久,他也未来得及去询问这万年间发生了何事,缘何那时身在青要山的她会落入混沌之墟,又在其中的四千年间遭遇了什么。

他也不妄图去询问,只是走近几步,“本座先前同你所说,不可妄动天地之力,可还记得?”

灵芷点头。便看到火玹伸出手来,掌心是一支古朴的桃木簪,他抬手将木簪送入她的发髻,端详了一番,这才道,“此物中有本座念力,可护你一时,若遇致命险境,便将其碎了,本座便能赶去救你。”说罢,他顺手拎住了朝露的领子拉到自己身边,不顾那小小的人儿挣扎撕咬,“这个拖油瓶便留在本座这里吧,既成了妖族,本座自会替你照顾好她。”

“若我……”

“若你想见她,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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