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一章86(1 / 2)

从会馆五层大厅逃出来的贵宾没有守口如瓶的美德,不过半天,人鱼族长荀舟遇刺受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不息海屿主岛。

荀舟以搜查刺客为由,斩断了主岛对外联通的所有木桥,派兵把守出入口,严禁任何人进出,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必须要接受搜查。

利维坦关上旅店的窗户之前,正看见楼下街上几队神情严肃的卫兵换岗巡逻。

他不由得颇为感慨,这绡纱会欢乐喜庆的氛围还没有存续几天,如今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连他都觉得,感情上可以理解荀舟的猜忌顾虑,但理智上来说,荀舟此举当真足够不明智,身为继位多年的人鱼族长,却没有能力立刻抓捕到行凶的刺客,只能无差别怀疑每一位来客,将他们都当作嫌疑人对待,既暴露无能,又相当无礼。

“人鱼族这样也不止是一两天了。”贝利亚倒了一盏茶水,细细品味,“不过从前他们虽然也排外,但至少有德高望重明事理的族长压着,不会直接把对外族的排斥冷漠表露出来,也还算友善能交流贸易,而如今这位族长……”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他都懒得说他。

若不是前任族长只有他一个后代,当真轮不到他。

“其实他当时应该扣下我们。”利维坦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云骧会带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我们进去,但我们毕竟与他同行,是他同谋的可能性远比其他来客高得多。”

“云骧从未出过不息海屿,在荀舟的教导下,不曾同任何外族人有所接触。”

言下之意,云骧的排外程度绝不会低。

路西法不知何时站在帘帐后,他出了会馆大厅之后便不见人影,贝利亚和利维坦便回到茶楼等他,从正午到日落西山,他这才回来。

贝利亚领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族长亲自教养的孩子都是这样飞扬跋扈又排外的性格,剩下的人鱼有样学样会是如何自是不必多言,他觉得人鱼族这前景当真没盼头。

“族长的亲卫已经在来的路上。”

利维坦惊讶地看着他:“他终于想起来要审问我们了?谁提醒了他?”他不仅没有分毫不安,反而表情越发兴奋,跃跃欲试。

“没人提醒,是他找到了云骧。”

“啊?他这么快就被抓了?唉,没劲。”

“其实也不算被抓。”路西法悠然坐了下来,“他声称自己一直都在族长府邸读书练武,从来没有出去,还有守门亲卫作证,他的确没有踏出府邸一步。”

虽然,真实原因是他那日被人鱼族大小姐打狠了,一直卧床养伤,但他嘴比石头硬的事显然亲卫和荀舟都很清楚,照顾他的脸面,于是没人揭穿他。

贝利亚敏锐地皱起了眉:“一直都在?”

利维坦瞠目结舌:“那、那今日我们见到的试图刺杀荀舟的是谁?”

路西法似笑非笑道:“本来他的确是洗清了嫌疑,然而,突然有个侍女进来,告诉他,他刚才吩咐的那件衣服洗好了,但是那衣服破损得厉害,修补不了,还要不要留下。”

剩下的不必他说,利维坦和贝利亚也能猜到,那件衣服必然就是今日他们见到的那个“云骧”穿的,正是在打斗中有所破损。

“哪有这么巧的事?假如是他,都敢刺杀了,还准备了不在场的完美证人证词,为何还会留着一件能当证据的衣服?干脆把衣服往海里一扔或者烧了,不就一了百了?”就连利维坦都觉得格外荒谬,“这种错漏百出一看就是祸水东引的事,没人会信吧?”

“但荀舟信了。”路西法道。

或者说,他选择相信,并且准备按照规定严惩云骧。

路西法站在庭院中,在众人无法看到的地方,看着云骧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地辩解到后来心如死灰的沉默,荀舟始终面无表情,只有一句话:“带下去,依法处置。”

但在亲卫押着云骧离开之前,庭院不远处一阵喧闹,众多人鱼拥簇着一个神情严肃的女子走了进来。

荀舟见到她,面色稍霁:“安缅,你终于回来了。”

亲卫见到那名叫安缅的女子,顾不得再押着云骧,纷纷向她行礼,云骧看到她,十分畏惧,下意识抖了抖,小声叫了她一声:“婶婶。”

人鱼族长夫人安缅向他们点了点头,才看向荀舟:“听说有人刺杀你?”

“是,有三拨人,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证据确凿,我……”

“伤得重不重?”安缅打断了他。

荀舟不明所以:“不严重。”

安缅道:“那就好。”

“对了,第一个暗杀我的刺客,我怀疑是……”

荀舟话音未落,脸已经被毫不留情的重重一巴掌打得歪到一旁。

“族长!”有人惊呼道。

“退下!”荀舟闭上眼,呵斥道。

“可是,这……”

“都退下!”

待到庭院中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以及可以当不存在的路西法,荀舟才道:“你这一巴掌,又是为了他,对吗?”

“不论是否为了他,你不该吗?”安缅看着他的目光里只有疲惫,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她已经没了其他情绪,自知晓刚才的事之后,只觉得疲惫。

“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举案齐眉,如今却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你我离心,安缅,难道我不该反感那个搬弄是非的人吗?”

面对他的质问,安缅却是越发疲惫:“荀舟,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有什么意义呢?”

“他又说什么了?安缅,他才是在骗你!他就是靠着满口谎言才从一个舞伶成为海皇的情人,就跟他那个只会花言巧语骗人的父亲一样卑劣下|贱!”

“荀舟,你不仅骗我,骗别人,你连自己都骗。”安缅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多了无奈和失望,“你分明很早以前就知道,月珑不是海皇的情人。”

“他是海皇已经正式下聘许定终生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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