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6（1 / 2）

白归晚身形一晃，在青漾进门前已经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青漾见房门敞开，站在门口没动。

白归晚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拉下脸沉声道：“谁让你出去的。”

青漾看到他放在桌上的药包，明知故问：“你去了燃春谷？”

白归晚抬眼看去，才发现青漾身上穿的是自己的里衣。

“只是顺路去了一趟。”白归晚随意说道，视线飞快移开，端起茶杯咽了口茶，才再次将视线落在青漾身上仔细端详，眼神变得复杂：“这件衣服你在哪里拿的？”

在白归晚身上刚好合身的里衣穿在青漾空荡荡的，等人走近，白归晚伸手揪着在青漾手腕上显得宽大的袖子晃了晃。

“青漾，”白归晚上下打量片刻，扬着下巴问道：“你穿了我的衣服，我穿什么？”

他坐着，青漾站着，两人对视半晌，青漾将袖子从白归晚手中扯出来：“你要罚我吗？”

白归晚目光从他瘦到皮包骨的手腕上挪开，忍不住开口讥嘲道：“你对如今的身份倒是适应得快。”

青漾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下。

他气质清冷，难得一笑，便仿佛冰雪消融。

见到他笑，白归晚唇角带着嘲意的弧度顿时止住，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你笑什么？”

“苦中作乐罢了。”青漾接过傀儡捧着的食盒摆在桌上，问：“它有名字吗？”

“它？”白归晚冷冷瞥了傀儡一眼，嫌弃道：“蠢的要死，就叫蠢东西。”

“叫蠢东西太难听了。”青漾说，“不如取其中一字同音，叫它小春吧。”

白归晚盯着他蹙眉，怀疑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谈话间有好几次青漾的语气都让他恍惚觉得回到了八百年前，他压下心头的微妙，语气不悦道：“你一个阶下囚还想给我的傀儡改名？”

青漾淡淡道：“只是提议罢了，你不喜欢就算了。”

他越是这样回答，白归晚听了心里越憋闷不爽，冷下声音哼道：“你说算了就算了？”

青漾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回头对傀儡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就叫小春。”

小春看看和颜悦色的青漾，又看看脸色阴沉的白归晚，双手抱头，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转身便往外走，“今日的库存还没清点完呢……”

小春刚跑到门口，迎面直直撞上了捧着食盒进来的小傀儡。

小傀儡比小春矮上不少，两个撞到一起后，小春纹丝不动，它反而身体摇摇晃晃。

在它歪倒之前，隔空射出的四根傀儡丝缠上了它的四肢，硬生生把它拉了回来。

白归晚操纵傀儡丝把差点打翻的食盒放在桌上，瞪了眼呆头呆脑的小傀儡：“笨死了。”

小傀儡看了看自己空掉的手，走到桌前确认食盒还在，才迟钝的做出反应：“咦？”

白归晚当即翻了个白眼，不忍直视地扭开了脸。

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小十，你抬脚我看看。”

白归晚听到青漾和缓清越的嗓音，忽地回头：“小十？”

青漾俯着身子，正低着头仔细观察小傀儡的脚底，头也不抬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私下叫。”

白归晚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垂眸睨着他光洁的后颈，轻轻哼道：“就算你如今费尽心思讨好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青漾蹲在地上，仰头时后颈便陷入了柔软的里衣中，“小十你做的很急么？”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白归晚哪一点，青漾一抬头，就见他又变了脸色。

青漾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掌心轻轻摁在白归晚的膝盖上，指尖隔着衣服蹭了蹭：“你看，小十两条腿长短不太一样，所以才总走路不稳。”

白归晚瞥了眼放在膝盖上的手，半晌过后，他阴着脸起身，拎起小十走了。

用完晚膳，青漾起身出了房间。

白归晚的寝房在地上最高层，入夜之后可凭栏远眺万家灯火。

走廊上极为安静，青漾穿过走廊，顺着楼梯往下。

顶上镶嵌夜明珠洒下一片柔光，青漾白天走在楼梯上并没有留意上方的装饰，入夜之后才发现随处可见的琉璃与宝珠交相辉映的美丽。

下楼的一路上流光溢彩，青漾有意欣赏美景，脚下走得很慢。

他从六层走到一层没找到白归晚，倒是偶尔会有几个模样古怪的傀儡从他面前匆匆走过。

一层的角落里摆放了几把宝剑，青漾站在楼梯上便被那边的剑光吸引了视线，于是便走上前挨个看了一遍。

这几把剑造型精美，剑刃寒光凌厉，其中两把剑身上还刻了不俗的剑纹，应当是出自名家之手。

虽然这几把剑在旁人看来应当绝佳，但青漾八百年前曾在白归晚手里得过一把更好的。

而铸造了这些剑的铸剑师，在铸造方面的造诣甚至不如八百年前尚未成年的白归晚。

白归晚从下一层上来，身后还缀着两条尾巴。

他刚要往楼上走，余光扫到角落的身影，不自觉停下了步子。

小春正要跟去寝房找青漾问几个关于他白天教的记账方法的问题，眼下看到人，根本不管白归晚的脸色，直奔青漾的方向而去。

青漾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缓缓回身，便撞上了白归晚冷淡的视线。

他视线从小十腿上扫过，问道：“小十的腿好了？”

小十当场原地转了几圈给他看：“主人把我长的那条腿削短了，现在我两条腿一样长了。”

青漾忍俊不禁，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怪不得看着你又矮了些。”

小春挤到青漾和小十之间，直接把小十顶开了，然后拉住青漾的手：“你也看看我。”

青漾弯了弯唇：“好。”

白归晚看着眼前合家欢的场景，嘴角一点点拉了下去。

好在他即将发作之前，小春松开青漾的手，把抱了一路的账本递过去：“我按照你白天说的做了新的，你看看。”

白归晚眼神变得奇怪起来：“白日你教了他这些？”

“嗯，白日里无聊，便和小春聊了一会儿。”青漾接过小春递过来的账本，低头看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