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1 / 2)

我叫卡罗琳·卡罗。

我还有一个法国名字,伊娜——这是妈妈取得。

我有很多秘密,虽然都不记得了,但是,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妙,至少我还能记得一两句妈妈给我留的金玉良言——哪怕仅有几句,都对我生命后来遇到的诸多大事和抉择有着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影响。

这些话我也不记得了,它只在我的潜意识中不断发挥作用。当然,四岁的时候我不是这样的。

很小的时候,我和妈妈坐在一艘偷渡船上渡海来到英国,她从没想过投奔爸爸会让她丢掉记忆,变得疯疯癫癫,被关进疗养院。她也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另一面会完全相反,充满着不匹配的分裂感。

我的爸爸到底爱不爱我妈妈?

我觉得爱。

不然他不会给她留条性命,并帮她找来多年未见的弟弟来照顾她。

这归咎于他充满着纯血崇拜的家庭,以及他那控制欲非常强的父母,当然,他的自卑和怯懦,压抑下的傲慢和短暂的叛逆都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原因。

这种理解他的想法,也并非能让我原谅他后来对我的无视和伤害,但是,我没有恨,又哪来的原谅呢。

相反,我感谢他,这种情感最强烈的时候,是在我深入了解了我的同学,乃至后面成为我丈夫的汤姆·里德尔的童年生活后,我就深刻地感觉到,我的爸爸至少提供了我平安成长的环境和不被其他人打扰的生活。

我的想法常被汤姆嗤之以鼻,他认为我的脑子在很久以前就被搅和得乱七八糟,没有他的存在,我一定会被骗得非常悲惨。

哦,我怎么会反驳他呢,男人嘛,总是需要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我偶尔崇拜地看着他时,他就会不自觉地主动包揽很多事情,他的童年和我一样,需要一生来治愈,他不会知道我有时候会像我的妈妈一样,纵容而慈爱地望着他。

我就像卡罗家族的亲戚评价的那样,我不能适应学校生活。

至少是一开始。

所有的一切,包括上课、完成作业和考试,还有生活上建立人际关系和打理好、照顾好自己。但我不在乎,不在乎的绝大部因素可能跟我糟糕的性格和记忆有关。

但不代表我是个非常随便的人,或者并非记仇报复之人。

还是那句话,我所做的事情绝大部分和我的性格与记忆有关。

一开始被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我可能非常生气,但时间久了,我就没有那种疯狂想要报仇的念头。

我经常记不住跟我不对付的人的脸,和姓名。一年级时,我也不知道我惹了他们哪里——我时常能看见一些同学站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话,或者聚集一起,在我面前捧腹大笑。

当我以为他们在自言自语或者和空气(幽灵)说话,我很体贴地视而不见,准备绕过去时,他们就像被激怒了般的格外愤怒,这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我总是觉得他们莫名其妙,又觉得他们非常幼稚。

我像个纵容弟弟妹妹无理取闹,分外体恤,充满关爱的大姐姐。

后来麦格教授告诉我,我必须勤洗澡、勤打理自己,要做个干净的孩子。

哦,很久以后我明白了,原来造成我今后七年非常艰难生活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我不爱干净。

额……那不是真的。

我被一个叫霍克的年迈家养小精灵照顾着,他可没有让我变得像垃圾桶一样肮脏,发臭,他只是觉得,有他照顾我的前提下,我不用懂一般照顾自己的技巧和必要手段。

我爱霍克。

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麦格教授的玉兰花香味的沐浴露和洗发露。

但像是麻烦接踵而来,我偷偷出去打工而被学校发现的结果是,教授们认为我是个性格孤僻、热衷黑魔法的巫师。格林沃德先生起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榜样,英国非常害怕一个新的、可怕的黑魔法出现,我替汤姆·里德尔背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通过观察我,体会到局势的动荡和对黑魔法的普遍看法,变得非常隐秘,他的伪装就是成为一位彬彬有礼、热爱学习、关爱同学的模范学生。

当然,他之前就是这么做的,看见我后,他就变得更完美了。

邓布利多因为更接触过真实的他而产生警惕,但恐怕只是觉得这位学生需要干扰,纠正,在学校里会成为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而不是乱来的大魔头。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非常充满了英雄救美的唯美。

继我解决了个人问题,却又给本院减了很多宝石后,我的处境并没有变好,我的冷静,淡然以及不合群在本院同年级还是引起了广泛的排挤。我不知道要怎么弥补我扣掉的宝石和丢掉的学院奖杯,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可以通过加分来挽回岌岌可危的印象时,我想我也做不到的。

因为我的魔力被沃贝克先生压抑到比童年还要低的一个程度。

这些都是小儿科,我的同学们只会言语和眼神来表达不满,暗戳戳地离我远远的,仿佛那就能让我不会污染到拉文克劳充满着智慧和热爱知识的空气。我喜欢他们这种自以为是,能给我带来无限的安静的生活。

但是二年级,和我同龄,比我高一年级的斯莱特林的一个女生开始频频针对我。

我花了一年时间去记住她的名字,赫拉利斯,抱歉,我没记住她的家族。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我早就断交的童年玩伴让我陷入了无休止的折磨之中。

反正这个可能成为玩伴的未婚妻想尽了一切恶毒办法,比如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在下课的走廊使绊,教唆低年级在我的魔药坩埚扔炮仗,把我的书包偷走扔到喷水池,把我关在扫帚棚、女厕所、空教室等诸如任何地方。

反正没人会去找一个被拉文克劳都排挤的怪姑娘。

她把一年级我该早丢掉的邋遢姑娘、臭姑娘的外号一直称呼到毕业,说实话,如果她是个男生,我恐怕都要以为她对我有点意思。

我和汤姆就是这种情况下认识的。

汤姆后来告诉我,当时他正在散步——鬼知道放假前他为什么会散步到魁地奇场地——反正就是在独自散步,他窥探到一对情侣正在视若无人的吵架,男生指责女生管得太多,她还不算是最后已经敲定的未来莱斯特兰奇夫人。

女生警告他,她爸爸可是校董,叔叔更是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她的亲戚遍布了整个上层阶级,如果他要自甘堕落,和一个混血搞在一起,她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他的父母。

后来呢,我们聊起来的时候,是在最后一趟旅途结束的时候,我正在整理带回去的礼物,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在魔法部就职,就必须搞好所有的关系。

我的关系比较简单,主要是为了汤姆,他认识的人几乎遍布了四个学院。

我的童年玩伴正是他的好友之一,也不知道两个不同年级是怎么聊到一起的。

汤姆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两不知道说了什么,嘴巴像胶水一样又黏在了一起,简直令人可怕,他早餐刚吃了一大盘带着蒜味的羊排和臭不可闻的腌鱼,女人谈起恋爱来,真的会忽略这么可怕的口气吗。

啊,这个。

我就忘记了问他后面是怎么在两人走后,会去紧闭的棚屋里转一圈,然后找到被五花大绑、藏在一堆破扫帚后面的我,我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我被飘浮到校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像个风干的腊肠。

如果要我自己评价自己,我一定认为我是合格的。

一个偶尔在处事上稀里糊涂做派的妻子,的确会让婚姻家庭变得和睦起来。

汤姆是个麻烦精。

他喜欢捣鼓危险的、杀伤性强且不可转逆的黑魔法,这让我们遇到危险时屡次逃脱死亡,也会让我们陷入大麻烦,他总认为自己的魔法无与伦比,只有几个人能因为阅历和时间而战胜他,所以他就忽略了衣不蔽体的土著人也有令人可怕、手段凶残的祭祀,他被狠狠诅咒了一番。

不能喝当地的流水,不能吃天上飞的、树上跳的、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浆果入喉如岩浆般滚烫,烤肉入口如泥土般腥臊,微风拂过如刀割一般凌烈,他简直要被整个大自然杀死。

他得感谢我一辈子,我整整替部落的祭司干了一季的活,还要昼夜不停地照顾生活不能自理、只能躺在床上无病呻吟的他。

我从学生起就救了他不止十次的性命,他像个不怕死的战士,疯狂的自杀者,在解决自己的道路上不惜余力,我们第一次起争执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内心里,装的是无尽的愤怒和嗜人鲜血的杀戮念头。

我一直在破釜酒吧打工,利用空闲来计划之后的毕业之旅,他也像往常一样住在楼上,偶尔会下来和我聊几句,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员工是个和他在学校里一起讨论复杂知识的同学。

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就跟合作伙伴一样,他会偶尔惊叹我的奇思妙想,我则羡慕他广博的知识储备和被教授吹捧的魔药熬制能力——我总是被沃贝克骂是坩埚杀手。

那天他在夜晚匆匆离开,我本来不想跟上去,鬼使神差,我追了上去,我在六个小时后到达一个偏僻到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村庄,这里的生活安逸,节奏缓慢,和巫师一样,男人们在酒馆里吹牛发牢骚,入夜后他们除了酒馆外,就在家里睡觉。酒馆比外面热闹喧嚣,他们正在讨论远远看到小里德尔夜里在村边散步的奇闻。

他们把汤姆的背影当成了他的父亲——我后来了解到的,他的父亲就喜欢在下午到傍晚在附近骑马溜达。

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偏僻的村里是很能引起注意的,我没想到汤姆甚至没打算接触这里的麻瓜,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能在这里住一晚,顺着村民提供的只言片语,往当地里德尔的住宅走去。

这些麻瓜村民似乎把我认成是有什么企图的人,他们根本不相信我是来找亲戚的,我本来想说自己是旅游者或者画家,但是我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借口——几个农夫热情地帮我领过去,还用一些不好笑的话来缓解我的紧张。

比如在清晨刚刚发生的,哪个醉鬼睡在马厩的料槽里,或者本来打算去打水的村民结果稀里糊涂转到了村外。

我一下子就感觉是巫师干的。

没人不认为汤姆和这位小里德尔先生毫无血缘关系。

他们俩长得几乎非常像,但是他的父亲充满着一种神经质的颓废,一看就我们,或者说是我,就扬言现在不欢迎来客。

他确确实实是个麻瓜,因为他的妻子,同时也是汤姆的母亲,让他有接触过巫师的经验,从而能立刻从人群里把巫师揪出来吗。

他的父亲以为我是过来敲诈勒索的旧相识,恨不得将我们赶走,但是村民却把我一起拥簇到他家的后院。

小里德尔立刻躲出去,只有他那非常严厉又刻薄的父母过来招待我们,他们让我们在厨房外的空院子里呆着,几个村民打算不干活也要知道点内幕,我没地方去,见没人赶,坐在木凳上,他们也似乎顾及什么,一边打量,一边试探。

总而言之,小里德尔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在,甚至一些干完农活的村妇也过来凑热闹,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这里只有一个女佣和一个厨师,山坡下方是个管理钥匙的看门兼园丁,所以我很快就能瞅准机会溜进去,果不其然,他们正在用餐。

我冲进去。

他的父亲朝我吼叫,让我离开。

我说:“我只是过来找人的。”

“找人?你根本不是这里的人,你来找什么,你就是来找我的恶魔!”

汤姆的父亲简直像是吓坏了般,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我也跟着有点不耐,我以为汤姆是过来看望父母的,但显然这位父亲根本不欢迎任何人,我直截了当地说:“放心,我这就走。”

我当时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就冲动一起,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要命,幸好汤姆不知道我的真面目,不然我窥探到对方差不多疯了的麻瓜父亲,真是令人多么尴尬。

但是他的父亲又吼叫让我站住,问我是不是要趁着他睡觉时,又给他吃那些恶毒的、要人命的毒药,说他一看就知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魔,只有恶魔才会出现的毫无根据,她终于来杀他了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但是他的确对巫师颇为误解,但我能理解,我利用巫师公交车过来,一个麻瓜不清楚,会害怕也是应该的。

我眯起眼睛:“所以说,你白天躲避出去,是去查我的行踪,所以你是去确认我的身份了。”

“没错!我警告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告诉那个贱人,我的一切都被她摧毁了,现在又要来迫害我的亲人了吗?”

他的父母坐在餐桌前,那位老妇人捂住嘴巴,眼睛里泪光闪闪,而老人则不住地打量我,仿佛第一次看见我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你和汤姆的母亲已经离婚了吗?”

这下可闹了笑话,我只想跑。

“离婚?”他笑起来,非常癫狂,超乎了我的预料,“我们根本没有结婚!她拐走了我,让我成为了这里的笑话,我和她结婚,我会和一个流浪汉的女儿结婚?你是在说什么世纪笑话吗?!我当时还有个未婚妻,是她害惨了我,我怎么会跟一个魔鬼结婚!?”

我立刻说:“抱歉,我这就走。”

小里德尔冲过来,又不敢靠近,扭曲着脸冲我吼道:“你发誓!你再也不会来了!!”

我有些心烦意乱:“好像我愿意来似的。”

“那最好不过!”他再次吼叫。

我看着他,真不敢相信,学校里那个非常受欢迎、卓越的同学,会有一个不承认他的麻瓜父亲,以及看起来在婚姻中充当着某种不光彩身份的母亲,两人会在这样情况的结合之下,会得到这么完美的儿子。

如果小里德尔没有说谎的话。

当然,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让我难以避免想到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疯了,就……好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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