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潮汹涌6(2 / 2)

秦衍州率精兵入崶城称帝,命麾下部将镇守四方,祁久功被派南州疏浚水患防治疫病。好不容易半月前洪灾余威散去,她甩手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下属,领三千轻骑奔赴崶城与主子会合。

谁曾想于府中焚香沐浴之时,数不清的妙龄男子鱼贯而入,口口声声说要服侍她,她又羞又恼,裹了衣裳**的去质问她的好阿姊。

行义安却说:“阿媦不觉得这些男子甚是可怜吗,为姊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所以有了今日善果。但是阿姊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普度不了天下的苦命人,便借了你的俸禄做些阳德。既是以阿媦之钱财做的善事自然也要算在阿媦头上……”后来就有了一盏茶前妹欲弑姐的开端。

秦衍州听完祁久功的遭遇,倚柱捧腹,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对祁久功说:“哈哈……义安大手大脚惯了,凭她那点俸禄最多赎回半个人,也无怪乎“借”你的名头做善事了。”

祁久功克己守礼,多年经营所得家产颇丰,在外亦有玉面君女之称,报出她的名头青楼花魁自费赎身都乐意。

行义安干笑两声,罕见的尴尬起来,“陛下明见。”

高阳下照前庭的白凤石阶腾升绚丽的九彩美轮美奂,秦衍州伸手掩三径日光,“今天日头不错随朕出去逛逛。”

“是。”行义安、祁久功异口同声,躬身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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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长乐街明华楼

崶京明华楼,邺城行云楼,陵城空山楼与前北疆沧浪楼齐名天下四大楼,其中以明月楼声名最盛居四楼之首。

史书载明月楼原名天上阁,是嬴□□微末时的住处,最初仅有四根细木一顶草棚,后来修缮为一座草堂。多年后□□回顾往生感慨万千,命人将草堂移平在此之上建一座高楼以供天下生民漫谈广开言路,御笔提字“天上阁”。

天上阁成立之初不为任何人所控,也特赦游离于王权不被管辖任其发展。其来客不分贵贱、贫富或是长幼皆可登阁抒怀心中之情,久而久之天上阁名流荟聚,衍生出了每日一次的群英论道。

然则几百年以后,天上阁不复当年初衷,完全沦为了文人墨客鼓吹名声纵情享乐的地方。天上风月笙箫,人间风雨飘摇,纵使天上阁未曾阻止普通百姓登楼亦无人敢瞻观一二了。

约莫五年前,楚家白华公子受邀登高赏月,天上皓月见公子风华自愧不已隐匿云中,楚白华遂得了“人间月郎”的名号。

废帝为博得美人芳心,将“天上阁”改称“明华楼”,意为“明贞华玉,心向往之”。

可惜,一片诚挚终是襄王有梦神子无心。

明华楼高五十丈台基五丈,楼之长宽各逾二百米,共三十六层,以大理砖石为骨,以金丝楠木为肌,以美玉奇石为粉,以碧霄燕霞为衣,以当世名作为神,以天下俊才为灵,如此大手笔可谓空前绝后世所独见。

秦衍州拾百级白石阶信步而上抬眸斜睨,所见高堂广厦碧瓦朱甍半截于浮云中若隐若现,乌黑色的梁檐雕镌着金凰,赤丹色的栋柱刻画着青鸾,终至台地只见东西两方位的人往来反复,乌压压的似蝼蚁列队爬行。

行义安看出秦衍州的困惑,不等她发问兴致勃勃解释到:“主子,明华楼不设灶,楼上的人吃喝都得靠人一步一步运上去,一般五十米内就有一个站哨,每个站哨将酒食顶在头顶送给下一个人,直到送到贵客的桌子上。”

仰首观楼明华楼巍峨高耸靡靡笙歌之音不绝如缕。

“明华楼的书生说话累的慌,一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故弄玄虚,云烟雾绕。不过今日要听群英论道的话或许有些冷清,有点名气的人都上赶着给楚公子送礼。”祁久功道。

“哎呀,楚公子今日回京了?昨日我还和墨道一琢磨等楚公子车驾返崶远远看一眼呢。”行义安颇为懊悔,这种惨失佳人的痛相比于万两黄金沉河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公子是那人的专称,世人谈论楚公子心头无端浮现风清月朗的景致,任何言行俱是亵渎。

楚公子,楚白华。

秦衍州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蹙,极快的又释然,无人觉察她的异样。

行义安眉毛一跳,“说到墨道一,我突然想起来我今早答应她分理六部文书来着,我给忘了!”

身旁的祁久功冷嗤静待她的下文。

“我的好阿媦,你帮帮可怜的阿姊吧,墨道一正在气头上她会不带脏字骂阿姊半个时辰的。”行义安睁大双眸眼神中写满了弱小无助。

看得祁久功心中一软。

“也罢,久功,你去吧。”秦衍州抱臂调侃,阿媦成熟稳重阿姊活泼跳脱,也不知她们当初结拜怎么定的名分。

祁久功称是摇头作揖离开,认行义安做阿姊是她最幸运的事,也是她最不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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