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省宰相5（2 / 2）

“威名不是靠财宝堆起来的。”秦衍州无所谓道，“朕的名声？朕不是一直被你们叫做陇西屠妇吗？

“微臣不敢!”三人齐刷刷跪下。

秦衍州冷笑道，“朕简礼继位，后面的皇帝便不能越过朕去。自古治国如驾舟涉江，船重则沉，船轻则没有准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等到那么一天，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

“为君者自贱而后能自重，自重而后能重人，陛下教训的是。”谢连暮小心翼翼道，声音喑哑低沉带有世家独有的韵味，“不过陛下乃秦室正统，登基为万民翘首以盼，若比不得废帝，坊间恐有私语。”

“朕也想华奢啊，你们给出钱？”秦衍州闻言前倾身子，盯着陈农乔笑道，“陈侍中以为呢。”

陈农乔想捞油水却也不想皇帝在自家身上动刀子，曲身合手自上而下长揖，和稀泥道：“陛下圣明，微臣不知。”

谢、君二人见状只得道：“陛下圣明。”

……

秦衍州陆陆续续问三宰一些基础民生的的问题，一刻钟后帝王心满意足挥退臣子补觉去也。三宰漫步殿前长阶各怀心事，到宫前虚致寒暄乘自家马车归家。

君殊渝偶然瞥见城下的柳树，它种下不过十年树桩却似碗口一般大了，蓦地惊觉飞光渐逝岁月无情，叹了口气，谓马妇道：“回府。”

崶京西边的天街巷尾世家豪贵的府邸云集，君氏祖宅就建在此处。轩敞的正门口未设有辟邪的凶兽，只有两排府丁护卫，只待家主车驾临门便去牵马引厩。

但一道身影比府丁更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入君殊渝怀中，君殊渝目露笑意口中却喝斥道：“毛毛躁躁，哪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样子，你……”

话未说完便被抢辞，“你不看看楚家的那位，不过比你大四岁年纪轻轻便博闻强识誉满天下了！”小公子明眸皓齿，浅笑嫣然。

小郎君是君殊渝的庶独子君归慎，年方二八，清秀可人。

君殊渝一噎继而无声莞尔，“怎么是你在外迎接，你姐姐呢？”

君归慎闻言初日般的双眸要斜到天边去了，撅嘴忿忿道：“母亲就知道姐姐，儿子在外风吹日晒的做娘亲的也不多问一句。我的好姐姐一听说楚家那位回京火急火燎地去递名刺呢，哪像儿子这般贴心。”

“呵呵，为娘可不信君家小公子十年深闺今个儿一大早跑出来迎接是因为贴心娘亲，说吧，怎么了。”君殊渝摸了摸君归慎的发髻，慈爱道。

其实不必君归慎明说，君殊渝也知他的心思，

“嗯嗯……阿娘见到陛下了，陛下是什么样子的？”君归慎微微仰头询问，双眸一刻不离君殊渝的面容，定要讨个确切回答。

君殊渝边走边答，“陛下登城之日我儿不是亲眼见过吗，何故来问娘亲。”

君小公子不满他娘亲敷衍的回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陛下云云，眸子里闪动着灵越的光，就像是银鱼忽然窜出海面又快速落下，委屈巴巴道：“那天的人太多了，我只能远远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