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照片3(1 / 2)

幻影旅团的基地在红石榴街靠近荒原的一栋废弃矮楼中。库洛洛将早上得到的物资堆在大厅处。他一只手拿着珠宝,另一只手里拿着枪。光是这两样东西,便与这世上大半的罪恶勾连。

他掂了掂手里的珠宝,朝围在一边的成员问道:“这些有人想要吗?”

“前几天刚被女人甩了,我就算了。”信长摆了摆手说道。库洛洛看向旁边的派克和玛奇,二人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兴趣。

“那一会儿派克去马林街把它们卖掉吧,记得多卖些钱。”

库洛洛又打量了一下另一只手中通身漆黑的小巧□□,“欧格这家伙枪的品味还不错,派克,你要吗?”

“谢谢团长!”

库洛洛开心地笑了一下。

这家伙,前几天我送她枪的时候还说不需要。信长咂了咂嘴看了眼对面的派克。

“这些枪我找人来取吧,下午我会和玛奇、飞坦一起出去找买家,剩下的人就在基地等着我们。”

库洛洛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再次意识到旅团家徒四壁。他宣布道:“七区的基地太旧,而且也没有太多有趣的东西了,过段时间我们去十区吧,等到了十区,我们就可以找到接触长老以及离开流星街的方法了。”

“十区!”窝金和信长异口同声激动地喊道,“那边可是流星街最新最富裕的街区,还是红莲狮子的驻扎地,外区的人想要进去,可是比通天都难。”

“对于我们也是吗?”库洛洛笑了笑说道。

飞坦轻蔑地耸了下肩膀,“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所谓红莲狮子的人有多厉害。”

“我和派克去找点吃的回来。”玛奇在旁边开心地说道,元旦的胜利点燃了她的信心与热情,看到库洛洛满意的样子,她心里更加开心。

库洛洛点了点头,走到最后一堆东西边上。那是对他们没什么用的杂物,几根蜡烛、碎了口子的杯子、擀毡了的毯子,还有一些碎纸和几张照片。除了最后那些,这些东西放出去不过眨眼功夫便会被人捡走吧,毕竟现在是严冬。

他将东西一齐裹进毯子中,抱着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那几张照片从缝隙中掉出来一张,飘到地上。

库洛洛低头瞥了一眼,那是张黑白照片,画面中有两个人,阳光明媚,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海?”库洛洛把东西放下,将那张照片捡起来继续仔细地查看:看上去像是清晨,阳光在海面上闪耀着。照片中的人似乎是坐在一支小船的甲板上,正在向南方走。他先看到了照片中的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她坐在离镜头较远的位置,侧身朝着前方,用手拢着头发防止被风吹散。她的头发应该是浅金色或者白色,如同绸子一样明亮而轻柔。

“应该比派克的头发还要浅吧……还真是少见的发色。”库洛洛心里想道。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脸庞清秀大方,看上去像是东方的民族。

更靠近画面的是一个成年男子,有些模糊地站在右侧,微微背对着镜头,散着长发。

“是哪里的有钱人去海上度假的照片吗?”库洛洛看着二人的模样猜测道,“可是奇怪,这地上怎么没有照相人的影子?”

相片中的光是从相机方向照向二人的,而甲板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相机的影子。库洛洛又连忙找出其它几张照片来看。

第二张照片是在一间办公室中,正对着画面的是穿着西装的一男一女,面冲他们站着一个矮个子双马尾的女孩。男女看着她,似乎正在听她说些什么话。三人背后是一面玻璃墙,外面不远处能够看到微弯成弧形海平面。

“那栋大楼外能够看到海洋,如果在流星街的话,那就只有十区才有了。”库洛洛想道。

他又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他微眯着眼,梳着背头,深色头发。男人看上去不是很年轻,外表成熟沉静,但却让人隐隐感到一种可怖的活力与执着,仿佛是冰中燃烧的火焰。

库洛洛心跳不自主地加快了,他又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了一阵,然后连忙将它揣进兜里,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后才松了口气。

夜晚的荒野很容易令人感到眩晕,在仰头寻找参照的星星时,常常觉得银河在旋转、在坠落、在吸引自己,身体仿佛要被拉到那几乎无尽的星河中。

法尼害怕这种眩晕的感觉,但安塔瑞斯却能整晚整晚地仰着头凝望星空。二人坐在一艘小渔船上,单薄得与这磅礴的海面格格不如,却平稳地航行在起伏的波涛之中。

“法尼,海面上的夜空晴朗,是难得的观测机会。”名叫安塔瑞斯的瘦小女孩走到舱外,指着天正中偏南方的亮星,“那三颗像是腰带一样星星是参宿,‘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指的就是现在高悬头顶的它与天空另一边的心宿,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

“快回船仓里,小心着凉了又生病。”

“唔——可是这里真的很美。”安塔瑞斯抱着双臂缩起身体,犹豫着不愿离开,却被法尼强行拎着衣领拖了回去。

他们的船不久便在流星街北岸的沙滩边登陆,二人从船上跳了下来。法尼将脖子上的防风镜拉到脸上戴好,从怀中抽出一根红布,随意地束起散在身后的长发。二人衣着相似,几乎通身漆黑,上身是一件利索的短皮衣,红色云纹的锦面镶边,下身则是一条及小腿的百褶裤,里面穿着一双长靴。

“你接下来去哪?”法尼冲船上的船夫问道。

“回去。”那人穿着一身厚实的羊皮袄,将手中的木浆固定在船边,便从船后侧穿过中间的小仓走过来。

“……”法尼想说些什么,憋了口气,只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递给船夫。

“凡是遵守规则的人,我们都渡。来追你们的人,过几天应该也会到这里了。”他说道,“还有,别忘了——”

船夫叫住正要离去的二人,语气凝重地说:“黑珍珠将是一切的开端。”

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便沿着海岸朝有城市亮光的方向前进而去。

“真是不可思议,划着一艘小船穿过了大洋,我敢坐上这艘船,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法尼说道。

“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安塔瑞斯说。

“也对。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我会试着联系一位我的老朋友,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他。”法尼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虽然逃到这里来了,可还不能放松。你还记得渡船人说的话吧?‘黑珍珠将是一切的开端。’那指的应该就是我们在来的海上看到的古怪黑色遗迹。”

安塔瑞斯戳了戳法尼,“比起黑珍珠,我倒觉得它更像另一个东西。”

法尼因为自己被打断,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黑洞。漆黑的球体,将背后的星光和月亮都吞没了。”

“一点都不浪漫。”法尼说,“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了,黑珍珠一定不一般,毕竟飘在海上的大玩意可不多见,我们要想办法进到那里面去。里面说不定真的有线索,能够帮你见到你的朋友。

明天你独自出发,前往红莲狮子的总部。红莲狮子管辖了流星街整个沿海区域,想要探索海上的遗迹,加入他们是最方便的。他们喜欢定期从流星街各地招募青少年,作为特定任务的士兵进行训练。近期一定也会有训练兵的招募,我希望你能加入他们。”

安塔瑞斯点了点头。

法尼长叹了一口气,“流星街,我终于回来了。现在这里可再适合我们不过了,安塔。这里是不被社会所承认的人的归处,来者不拒。”

法尼和安塔瑞斯走了许久,终于在海边找到的一家小旅馆。

“天呐,快要12点了,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新年?”法尼一进门便兴奋地说道。

安塔瑞斯没有看他,“有时你的话真的很多,法尼。”

她环视旅馆一层:这里大小不过几十平米,却挤满了喝得烂醉的旅客。他们的餐桌上堆满了海鲜的残渣和空啤酒罐子,四处可见碎壳混着嚼不烂的肉粘在油得发亮的木桌子上。“这一定擦不干净,而且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吃饭。”安塔瑞斯暗自发誓。

木质天花板上挂着一个老电灯泡,发出暗黄的光芒。破旧的木板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塌陷,只要有人走动,它就会像没上润滑油的秋千一样响。墙壁上没有什么装饰,只挂着一个时钟,时针在旅店的喧闹声中默默走到12的位置:

现在开始就是1986年了。

“老板,把电话借我用几分钟。”法尼说道。

柜台里的中年矮个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抱歉呀,前段时间的大雪把电线压断了,现在电话打不通。这周围几个镇子的商铺、旅店都用不了电话。”

法尼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电话号码应该也打不通了。”他转向身后的餐厅,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请问在座的各位,有人认识亚历山大吗?”

原本吵闹的人群逐渐变得安静下来,稀稀疏疏的议论声中站处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他穿着一个厚皮草开身背心,里面光溜溜的,露出下垂的胸脯和肚囊,盖满了海草一样的黑毛,下身罩着一条宽大的棕色灯笼裤,两侧各一串巨大的蟹钳垂下来。

“你说哪个亚历山大?”他走到法尼面前,如同一座大山压了上来。

法尼缓缓勾下防风镜,露出一双金绿色充满活力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他鼻梁高挺,配上薄唇和小麦色的皮肤,显出久经风霜后的坚毅气概。人群中的女人目光纷纷落到他脸上,为自己昏暗的一天添加些光彩。

“面容清秀,30岁出头,黑发蓝眼的男人。”他双眼中带着笑意说道,“他叫亚历山大·阿列克桑德罗维奇·苏沃洛夫,十四年前在红莲狮子做训练兵。”

“你是他朋友?”

“对!”

巨人进一步逼近法尼,几乎用胸脯贴上他的脸。紧接着他一把抄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起来,“红莲狮子的走狗,搅了我们帮派的好事。既然你来打听他,那不如先替他还一笔债。”

法尼呵呵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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